“众所周知,我是个蓝石人,在我生命中最困惑,最艰难的时刻,他来到了我身边,这家伙傲慢无礼,强行撬开了我的心门。”
“我们是战友,关系还不错,每次我去搜寻线索的时候总得沾到屎味,谁让我倒霉呢?这个小帮手就把牙刷递给我,要我给点什么评价——我只能说他是个好人。”
“让我最心疼的事,应该是枪匠太太的眼泪,曾经我也失去过爱人,失去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能理解这种心情.”
杰森仰起头,垂下双手,似乎是生无可恋的样子。
“再见了!我的兄弟!再见了!再见了!”
“Amigo!绕了那么大一圈,我才遇见你,我不会哭的!”
“再见了!我的领袖!”
“我一直都很崇拜老师”丹尼尔面对宾客们的时候有些忸怩:“他总是批评我,我也接受批评,而且养成了这种习惯,批评总是会得罪人,会让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攻击,会挫败我的斗志。”
“他的教学风格就像是打架,总要有一方败下阵来。”
“直到有一天,老师和我说,他希望我能赢。”
“起初我去加拉哈德读书的时候.”
这是一位学生,一位普普通通的学子。
“我只听过枪匠的名字,在电视上,在网络新闻里见过他。”
“见到真人,我还不敢相信,就是很普通的感觉,他蓄起胡子以后像个流浪汉。”
“他总是没时间,在十几个班级之间奔波。”
“我还以为骑士战技是一门艺术课,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位任课老师看上去也不怎么走心,毕竟他那么忙.”
“可是他确实喊出了我的名字,那时候我惊呆了.”
“他是怎么记住这么多人的.”
“说起来我很愧疚”
这是一位战团的官兵,一位百夫长。
“无论是夺回赫拉克里斯,还是比奇郡的战斗里,我都没帮上忙,还能得到这枚勋章,能捡回这条命——这让我的良心倍感不安。”
“我记得他的模样,因为我们曾经同时躲在一辆装甲车里,他的面盔裂开,从里面淌出血来,当时我受伤了吗?我不清楚”
“枪匠把我护在身后,救了我第一次,后来在比奇郡的高地战斗里,我还不服气,想把这份恩情还回去,要报以颜色,我也要耍一回帅,结果差点把小命搭上。”
“能够活着回家的感觉实在太好了,能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实在太好了”
“他是一位艺术家。这是我的专业领域,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
这是一位秘文书库的工作者,一位专攻六分仪相关的数据观测员,也是心理学家。
“我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人格,这和他的成长环境有关,有许多强劲的外力让他拥有了一套坚硬的盔甲,这些特质是极具破坏力的,攻击性极强的。”
“但是我们熟悉的枪匠不是那个样子,给他做完初次测验之后,这种人格图形让我醉心其中,可惜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们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但是他的模因已经在许多人身上生根发芽。”
“他有一句简短而有力的口头禅,我很喜欢——”
“——要还手。”
“联合国方面非常感谢江雪明先生为地下世界做出的卓越贡献。”
这是哲学家基金会的代表,也是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在深渊铁道的代表人员。
“对于维塔烙印带来的灾难,世卫和安理会一直都找不到行之有效的办法,这种巨大的人道主义灾难,自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持续了一百年。在此之前,那是更加黑暗,更加残酷的野蛮世界。”
“我们曾经为地下世界的乘客们提供顾问,包括皇家空勤团的指导,现代武器,信息化战斗的综合训导,但是成效微乎其微,还可能因为各方面原因养育出恐怖的地区武装。”
“我们正处于一个难以越过的停滞时代,经济和科技的停滞,人文关怀的停滞,文明的停滞——我们难以飞上灿烂的天空,于是只能向大地索求。”
“十年前,战争再次成为萦绕在人类头顶的乌云,安理会方面再次认可了哲学家基金会的远见,这里是人类文明的保留地。”
“在智人历史的璀璨群星中,也应该有江雪明先生的一席之地,对地下世界的四万万居民来说,对全人类而言,我愿意以安理会的名义去申请这个诺贝尔和平奖”
“收!~什么诺贝尔和平奖?”傲狠明德爬上墓碑,把这位讲话人赶了下去:“硬气一点!叫小诺!以后要有个枪匠功勋章!”
BOSS驱离了地表世界的人,紧接着和各位来宾谈起葬礼的事。
“场面话我就不说了,开席之前还有几个事儿。”
“我对联合国没什么好感,因为《冠绝公约》不许我的战士们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们只能以轻步兵单位来对付怪物,是这样的时代,造就了枪匠的功绩。”
“他走了,就这么撒手人寰了,我很伤心——”
“——滚滚红尘里,我与很多智人打过交道,有很多英雄,有很多混蛋。”
“最开始,我还记得这小子和我讲过初心,他只是觉得,世界上有那么多不公平的事,有人的儿女要被当做人肉卖掉,他也是其中之一。”
“他觉得,这个事情不能这样,那么多人在索取,却很少有报偿,他认为这不对。”
“和你们如何答谢,如何感激没有直接联系,他就是这样木讷耿直的人,要做他认为对的事,必须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现在似乎是好起来了,他完成了使命。就像天上的星官,来到人间转了这么一圈,又回到了天上。”
从早上十点开始,到晚上十点。
葬礼终于结束,这种庄重肃穆的氛围就让它留在灵堂里。
俱乐部的二楼办公室里,几个缺德的亲属幸灾乐祸,看得乐不可支。
那杰森·梅根瞅见枪匠的学生们哭唧唧的模样,是站在知情人的角度无情嘲笑。再看九五二七作为主母,穿着丧服使劲拍腿跺地狂喜。
流星和唐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劲的啃披萨,准备听听接下来的客人要怎样真情流露。
这群乐子人都感受到了一种躲在幕后干坏事的快感,江雪明马上要回家,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们感觉自己似乎在看一出黑色喜剧。
你好好琢磨一下,当你隔了俩礼拜,回到老家,突然看见父老乡亲们在沉重哀思,结果葬礼的墓碑上写着你的名字,大家还有模有样的往外捅词儿,虽然消费别人的情绪不太合适,但脸上还是会露出缺德笑容的。
就在这个时候——
——江雪明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好,我是新来的心理医生。”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身高窜到了一百八十一公分,手指变得又细又长,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他戴着一副黑边方框眼镜,留了个和尚头,头发硬得像刺猬,两颊内凹营养不良。
“伍德·普拉克先生吩咐我,为白子衿女士做心理咨询,一周三次。”
他抱着病历单,肩膀依然像以前那样宽阔,骨架没有变大。
“您现在有空吗?”
一时间,好兄弟们都不说话了,他们抿着嘴,矮身越过雪明身侧,偷偷溜走了。
九五二七摘下了头纱,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盯着雪明的眼睛。
“你是我老公?”
江雪明:“白子衿女士,你在说什么呢?你清醒一点.我是你的心理咨询师,这是我的行医资格证,叫我小张就可以了。”
“哟呵呵呵呵呵.”九五二七心里痒呀:“还带角色扮演的喔,哟呵呵呵呵呵”
“我还是那句话.”雪明话还没说完。
九五二七已经一个箭步冲锋抱住丈夫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减肥的吗?医生?”
雪明打开双臂,不敢去碰老婆:“这不是我的专业范畴,你该去问营养师。”
九五二七终于可以仰起头,把下巴枕在老公的胸前。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的!抱住你的时候我就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我的身体就开始燃脂啦!~我认得你!绝不会认错的!我要补充营养呀!~”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挤开。
门外的哥几个尴尬的看着这一幕,他们都在偷听。
“我可以解释!”杰森·梅根立刻说:“你听!你听我解释!”
流星:“你听他解释!”
唐宁:“对呀!你听他解释!”
杰森:“我想呀,现在模仿枪匠的人那么多!万一你不是真的呢?”
文不才:“对呀对呀!”
维克托:“我的学生,这也是收集素材的一部分。”
雪明从办公桌下边拔枪,对着杰森结实的半狼肉身打出去十七发子弹,枪枪避开要害,全是区区皮肉伤。
一干人等抬着大厨子血淋淋的肉体下楼去,杰森是一边吐血一边点头肯定——
“——没错.没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