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和回家一样
“霍卡!~霍卡叔叔!~”
从交通署运管分部的宿舍里冲出来一个小屁孩,名字叫恩维·普利希金。
他的神色兴奋,今年才七岁,父母都是警视厅的民兵战士,死在无名氏到来的黑暗前夜。
“霍卡!~霍——————卡!~”
每天早上,小恩维都会向警视厅的司务长霍卡先生发问。
“我能变成英雄吗!你看!我是不是又长高啦!”
这个小男娃穿着交通署老年干部运动队的篮球服,他是警视厅的孩子,是无名氏的孩子,是每个奋斗在犯罪现场一线民兵的孩子。
他脸上挂着鼻涕虫,冲到大院里挥着手,抓住一根树枝当棍棒,脖子上挂着一串鹅卵石当辉石首饰。见到霍卡大叔便开始兴奋的嚷嚷。
“当然了!你一定会变成大英雄!~”霍卡先生有一嘴巴火红的胡须,光秃秃的脑袋油得能当镜子,他摸了摸小恩维的肩,揉捏着这个娃娃的骨架,似乎这么做就能继续刺激这个小宝贝的身板,让恩维快快长大。
贝尔小姐:“也愿上帝保佑您,神父。”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鼠鼠人考克走出兵站时,反复与伊文说道:“你说我能走到对岸吗?我当然能了!有什么能难住咱们兄弟几个呢!”
雪明挠着头,砸吧着嘴,他从桌上拿来一条牛肉干,又送去贝尔小姐手里。
贝尔尴尬的答道:“他在外勤组,两个组员看着他呢。就坐在走廊上。”
张从风就这么出现了,这个男人就像上帝派来的神使,他把达芙妮和阿蒙娜从魔窟里捞出来了,现在又对国王帮的一群地痞流氓拳打脚踢,哪怕他伤了那么多人,贝尔还有一点点私心,她就想帮助这位神父脱罪,用精神疾病的名义来解除罪责。
江雪明:“嗯。”
可是当霍卡先生来到外勤科室的走廊外,他便感觉到一种莫名奇妙的尴尬。
“我经常会挨打,说实话我并不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习成绩也一般。这些并不是养父殴打我的理由,你能理解吗?”
江雪明支开身边两位年轻人:“叫达比,小达比,他父亲是这里的文库管理员——上个礼拜才来报道。”
到了警视厅门口,贝尔小姐已经等候多时。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
贝尔小姐:“可是你这么做,会把自己送进危险的境地里,民兵也不支持普通市民动用暴力.”
等到霍卡起身去找东西,他又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贝尔小姐沉默了。
“《Speak Softly Love》,Andy Wims唱的。”
霍卡:“你是个医生?”
“于是我想,考克应该是蒙恩圣母时代留下的孽种,他体内有大鼠肾细胞结合的劣等血——也是个饱受兽化病折磨的苦命人。”
“你要吗?”
“铁面判官。”江雪明接道:“你一直都喜欢用这个外号来称呼自己,我知道,我都知道。”….
伊文:“是的。”
江雪明:“风湿关节炎,白夫人制品的后遗症,看样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得多活动活动。”
贝尔小姐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反复叮嘱道。
贝尔小姐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突然有些生气:“这玩笑不合时宜!”
贝尔小姐:“我考过精神学科的行医资格证,关于你这桩暴力犯罪事件,其实能从精神疾病领域来解释你的行为”
江雪明:“他们是国王帮的人。”
江雪明:“我喜欢艺术,创造力和生命力。贝尔女士,我还会唱圣歌——请别去窥探我的内心,不要私自给我下定义。”
“那是证物.”霍卡刚想拒绝,可是看着神父这慈眉善目的表情时,他居然动摇了,“呃那只是牛肉干对么?”
贝尔小姐感觉心头有一块重石,她喘不过气:“我您吃吧。”
“就差临门一脚?”江雪明客客气气的说道。
贝尔小姐:“再怎么样,我也要感谢您,谢谢您救了阿蒙娜。”
江雪明:“是的,在胳膊壮的杂货铺买的。一斤要一百多块钱呢,很贵。”
江雪明:“嗯哼。”
江雪明:“我没有以病脱罪的意思。”
贝尔疑惑道:“为什么?您来警视厅自首,不就是为了澄清罪行吗?”
——此前接到阿蒙娜的求救电话时,她已经陷入心灵崩溃的糟糕境地,她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救助这个小女孩。
贝尔小姐心慌意乱,说实话她正想这么做来着——
贝尔小姐:“您还说自己是个心理医生?您是怎么考取学位的?”
昨天在下城区的圣莫尼卡街道发生了一起恐暴袭击案件,案情很复杂,交通署筛选出几个刑侦部门的精英单位,依然搞不清楚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得按照受害者和嫌犯的口供来断案。
“不是的。”江雪明再次否认:“我只是在等人,我想看看考克先生如何应付这道难题——谁会来保他呢?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小子在圣莫尼卡街道打杀了二十三个人,其中有六人濒死,十人重伤残疾,虽然没有监控没有切实的证据.连凶器都找不到.”霍卡说着说着,心里也没底,于是不说了:“好吧.至少他是个危险人物,贝尔小姐,你不该这样,对付野兽要用铁链。”
霍卡立刻笑道:“吼吼.这招对付我可不管用哦,我一向都是.”
“在幼年时期,你遭受过父亲的暴力吗?”
霍卡提着早饭一路走过去,就看见这位“张从风”神父安安静静的坐在廊道的长椅上。
说到此处,霍卡先生翻看卷宗。
——正如萨拉丁的兵站生态,司务长是民兵们的精神领袖,是一支队伍的灵魂,管着这些兄弟的吃喝拉撒装备干粮,可谓衣食父母性命所系。
“你来自布伦威尔?”….
两个年轻人起身,装模作样的对神父脱帽致谢,然后返回各自的科室。
江雪明:“目前来说没有.”
雪明:“你认识阿蒙娜吗?”
他在米奇巷拿了两份早饭,都是豆汁儿咖啡配吐司葡萄干的标准热量套餐,准备给新来的接线员贝尔小姐带一份,顺手拿着水牛县的报纸包了一份炸薯条,要给今天接受审讯的嫌犯带过去——霍卡是个讲道理的人,从不虐待罪犯,但是交通署的牢饭可不好吃,泪城一直都是这样,对待犯人就像对待灾兽一样,这么冷的天,看守所的食堂也只会给嫌疑人们送隔夜饭,万一在审判流程出了什么差错,这嫌疑人是无辜的,又得写上一大堆报告了。
“我想和考克先生谈谈,为什么他要囚禁一个小姑娘,为什么呢?”
贝尔小姐欣喜道:“真的吗?”
“我的养父把我和狗关在一起,关在柴房里,过了大概有.我记不太清.”
贝尔小姐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我并非是”
“好的。”江雪明应道。
雪明:“真的,愿上帝保佑你。”
贝尔小姐神神叨叨的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原本这里是最吵闹的地方,冲锋队的几个年轻小伙喜欢骑在更衣室的暖气架上聊天打屁,如今都是换了一身整齐的制服,像脏兮兮的野狗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知书达理的优雅公子。
前阵子霍卡出外勤时右腿受了伤,他不愿意浪费万灵药去治疗,于是就多休了两天,在大院里照顾小恩维,今天怎么说都得去警视厅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江雪明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讲清楚,包括在火车上与达芙妮的相遇。以及后来在牌馆里发生的事。
“够了!”霍卡火冒三丈:“你们在看什么?!”
——他知道语言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能量,尽量不想去影响贝尔的精神状态。
江雪明:“半工半读,我想了解我自己。”
霍卡补充道:“你有可能面临六个月到三年的监禁。”
“你先回去吧,杰克逊。”霍卡吩咐道:“还有你,那个那个.叫.”
贝尔小姐推着眼镜,抱着人员档案反复确认。
霍卡:“也是,这里的伙食不好。你等会,我去检验科把东西拿过来,你先到刑拘室里呆着。”
“我也会报复养父,我会从厨房偷一些剩饭去喂狗,这让家里人非常生气。倒不是我在浪费粮食,而是我浪费了家庭的资源,我越线了——来到了主人翁的角度,私自接纳了一条狗,让它变成新的家庭成员。”
江雪明:“那我应该感谢枪匠,感谢骑士战技。”
贝尔小姐:“这点会让您产生蔑视生命的错觉吗?比如了解人本身之后,您”
贝尔小姐:“我只是想了解了解你。张从风先生。”
霍卡长官越过理事柜台,与人们打过招呼,民兵们都非常尊敬这位司务长——….
雪明笑道:“我的寒假作业没写!哈哈哈哈”
霍卡:“那也轮不到你来执法。”
“你并不是故意要挑起我的痛苦回忆,这点我知道,我明白。”江雪明想起了童年,情绪很平静:“这点很像模仿犯,我也是个心理医生,人们在面对强权压迫时,通常会模仿强者的行为,拟态强者的思想——这是一种求生手段,发自本能的。”
贝尔小姐刚刚处理完阿蒙娜的失踪案,得知了前因后果,晓得这神父是来救人的,也要帮人了难,所以总有一种偏袒嫌犯的意思。
雪明隔着囚窗,看见街道上车来车往,也看见考克先生负伤离去的背影。
他吹着口哨,立刻有军犬来窗边接头,不过两分钟的功夫,他就换好衣服,从牢门的夹缝里找到钥匙。
江雪明:“好的。”
“但是你主动来到警视厅自首,视具体情节移交给裁判所来定夺,你需要支付一笔罚金,然后等待你的法律援助。你要配合我们的调查。”
江雪明:“心理医生,偶尔会给病人推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