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水，听派往徐家村的伙计回来说，姑娘再三交代，作为赠品送与那些夫人、小姐，不是用来卖的，卖也没货。

        可他不敢像姑娘一样说得那么直白，只好斟酌着委婉道：

        “各位，实在是对不住！这两款香水，实乃我家老爷、夫人尚在世时，托人远赴海外带回来的，因极其难得，量也不多，夫人就留与我家姑娘自个用。此番是我家姑娘觉得愧对各家夫人、小姐，就从她的份额里匀了几瓶出来，赠与各位。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各府的丫鬟、婆子回去一说，那些女眷们立刻觉得手上的香水珍贵起来，哪还舍得用，藏在枕头下，隔着棕色的琉璃瓶闻几下都觉得奢侈。

        那些抢购了一大堆精油回去的女眷们本来正嘚瑟，还想着春节期间走亲访友时好好显摆一番，突然又蹦出个香水，这下轮到她们酸了。

        于是派人到徐氏香料总铺，旁击侧敲地找大掌柜打听：徐小姐手上可还有香水？她们主子愿意拿同等珍贵的宝贝交换。

        张掌柜：“……”

        以前是盼着这些贵人登门，如今却害怕她们登门。因为每次来，不是要买发不出货的精油，就是买姑娘手里为数不多的香水，他太难了！

        可人家非要问个结果出来。

        还说：“掌柜的，不妨伱现在就派个伙计去问问你家姑娘，我在这儿等消息。”

        他能怎么办？

        只好挥挥手，派了个伶俐的伙计再跑一趟徐家村。

        徐茵听完徐奎的转述，不由扶额：“香水是真没货。我还在琢磨呢！”

        徐奎知道这是他家姑娘自己调出来的，但外面的人不知道啊，包括大掌柜都不知道是姑娘自己调的。

        “姑娘，您看能不能再匀两瓶出来？就说这是最后两瓶，还是您舍不得用留着珍藏的。等往后有机会，再让跑海外的商船捎些回来。您意下如何？”

        徐茵摊摊手，看向紫鸢、红茜：“你们姑娘我，是无论如何发不出货来了，就看你俩愿不愿意匀一小瓶出来。”

        俩丫鬟相视一笑，跑回房，把各自藏着的香水抱出来，分装了一小瓶让徐奎交给伙计。

        徐奎咂舌：“合着现在，还是你们两个小丫头最富裕啊。”

        徐茵笑着道：“你不用羡慕。以后有机会，我调款男子适用的香水出来，也给你一瓶。”

        徐奎挠挠头：“这玩意儿不都女子喜欢吗？竟然还有男子适用的？”

        心里补充了一句：男子用这个，不嫌娘们兮兮？

        不过，当着姑娘的面，他可不敢这么说。大不了姑娘赏赐他了，转手送给老爹好了。

        发须花白的老管家：你可真孝顺！

        洛城这帮达官贵人的女眷们，得知徐家千金手里也没有香水了，仅剩的两瓶都贡献出来了，这才偃旗息鼓，不再派下人来徐氏香料铺蹲守了。

        大掌柜深深抹了一把汗：真不容易啊！

        最后这两瓶香水，分别被知府夫人和刘员外家的老夫人得了去。

        其他贵妇再渴望，也不敢同这两人抢啊：

        一位是本地父母官的夫人，一位是本地最有钱的老夫人，且两家还是姻亲关系，这要联合起来，谁斗得过她们呀！

        只盼着徐氏香料铺，从海外多进点香水回来。

        拿到香水的知府夫人和员外家的老夫人，兑现了她们的承诺——拿出她们眼里能与香水齐平的宝贝，装锦盒里送至徐氏香料铺。

        大掌柜不放心，亲自带着俩锦盒跑了趟徐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