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地间万生万物,他们的归途,同是如此是这脚下的路。他们生命有边缘,不过百年而已。他们的存在也不会成为永恒,除非是这天地被完全摧毁,意志被尽数抹去,一同毁灭,这才能称之与天同寿。
可惜,这天岁月无穷,这地揽尽了沧海桑田。区区百年对于天地无穷的寿命来说,不过刹那火光弹指一瞬。这与天同寿,终究是一场笑话一场梦。
世人所梦,不过一场笑话。但真的是笑话么?
笑话,或许真的是笑话。那些明知前方是死路却依然执行的命途,不过是风沙吹散了一梦的韶华,也抽空了这余生的牵挂,只留下以血染起的一朵桃花。
这些生命,梦里皆有他或她,一朵桃花,两朵桃花,又是一朵朵隔着散开,却是无形中心系了那天涯。可惜的是,到头来最终还是那无声随着风,一场寒雨分隔了这座天下。从此,两两无法见,只剩一滴又一滴血花,寻找那牵挂,祈求的也只是阳间诀离,阴间再复罢了。
他一直站在那里。这夜未央,繁星却落了眼眶,四周的清风徐徐响起,吹动了那盏盏烛光,四周的鲜花也随之摇荡。
恍惚之间,站在桥头的白衣男子视线晃了晃,又是刹那之间,在那前方起了几缕人间烟火,又有黄莺鸣嘀叫。
是几处黄花灯,在屋间引照了莺两双,隔着那窗传着桂枝香。四月的风传荡着这来自人间的光亮。
忽然之间,风起了。而后夜微凉。又有一曲笙歌,淹没了这屋里屋外,这夜里天上。
这起歌声缭绕,淹没了人间。又是落在哪间院里?
楚程有些迷茫,此时此刻他身在危局之中,遭遇到了难以想象的敌手。他从幽冥天而来,踏足了神煌天,又借以各方强者的气运加身,得以入天之上。
而后,遇一场梦,一道声。便是一切不知。在他醒来时,身边伴随却是自己的知心知己,挚爱之人。
他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此地。也不知道自己的
师弟如今在何方。只是忽然知晓,身处之地原来是自己想要也不愿意想要的世界。
他不舍,他又舍。只因这一切虽不是假象,但也是假象。
最终,楚程还是离开了那里。最终,他还是看到了他的师弟在远方,也看到了一具被冻固成冰的身体。
他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地,那是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了一体,战力也达到了一种难以想象的地步。故而虽不知为何如此,但还是没有急着回到那身体里。
因为他知晓,一旦这魂进入体内,那么这奇妙的境地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还有事情要做,这种奇妙的境地,或许就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一种未知的力量。一种,如今未达,今后必成的境界。
这不是索取了今后的力量。如今这力量在他的掌中,那么必然是要借此踏临那一地。
那一处幽一所说之地,那陌尘崛起的源头之地。
可惜的是,就算以这奇妙的境地,闯那三难依然艰难无比,如今的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实力,已是超于当年与幽冥之主一战之时。
就算如此,也难以度过么?
楚程摇了摇头,扫去心中的不平复。再起无敌战心。
或许,是不敌。但若是没有了一颗满腔战意,那必定折落此地。
那名绝世强者,身藏哪一处?无论如何感应都是无法搜寻到他的身影。
在这四周也没有了那滴滴答答的落水声,那步步莲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无影无踪,不代表那尊绝世强者消失了。这气息无法查询,也不代表楚程胜了。
“那里,又是什么。又居住着何人?”楚程抬了抬头,看了那黄花那人间烟火。
这太过诡异,在他身后是一片炼狱。而他的前头却是现了人间。
只要一步,楚程便是能从炼狱中来到人间。只是他不知晓的是,前方是否又是梦?
他做了太多的梦,一段段美
好又悲伤难以忘怀的梦。
一步,真是来到了人间处。
楚程还是轻轻迈出了一步,这一步不是在他的画中,也不是来到了有着规则相争的那名强者的画中。
随着他来到了这人间,那桥梁霎那消失,楚程回头所见是一片带着星辰的夜幕。转头之间,便是屋外。
一盏灼火,屋里飘荡。驱散了黑夜带来的暗。
他向前一步,缓缓抬手一声破风声中窗纸轻碎,见不到一道身影。只有孤零零的一张木床,地上摆放着灯灼。
楚程也看到了,在屋里后方,有一道半掩的门面,似乎在这里头别有天地。只是,神识之下,这方天地只有这一间屋,又何来洞天别地?
他想了想只是些许时间,便是毫不迟疑的推开了木门走进了屋里。顿时一股浓浓的腐朽随着风扑面当头。
只是一瞬,他便是走进了那半掩的门中。一阵恍惚,当定神后前方竟然长长的走廊,在夜空之下有着假山的伴随,望不到尽头。
他空踱在这昏暗旧廊中,在这长阶中有梅花一朵朵,低头所见是点点猩红。这是一滴滴鲜血溅染在其中,随着不断深入血染了满红。
好似有千里路,仅凭步履无法走到尽头。四周悠悠起风,真当是走在黄泉路。
他一步步走在这暗廊中,随着不断接近,又起了灯火,在这两头。又偶尔有清脆的音声在深处响起。
这好像是落子的声音,有人在暗中掌控。谁是棋子,又有谁掌控?又是否是那尊强者?
这一切,楚程依然不知晓。
也不会知晓,在有一处天地,九天星辰映落人间。围绕着一轮明月,在举世瞩目之下,向着苍穹挥了挥手。
而后,一道白衣踏在明月上,向着天上轻轻挥了挥剑,一剑之下,或许是这四方的光辉太过耀眼,让人产生了错觉,看到了这天地错成了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