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醉山也湿着眼角,只说:“姨妈放心,有大郎一口饭吃,便饿不着姨妈几个,柳氏,老太太住的棠花阁,你亲自去收拾,样样都要最好的,奚表妹身子不好,你备些药食,让她缓过这几日,房中的燕窝一应补食,也熬个两盅给雅奚且先送过去。”
大娘子一口气憋在脸上,险些没兜住,身后温嬷嬷拽了她一把,她缓过了面色。
“是,定是准备妥当,奚表妹,你既是身子不好,也别在堂中再坐着了,我这就领你去院中,你吃了药好休息休息,晚间我们再叙家常,不差这些日子。”
柳如芸这话说的没有错,宋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却是不高兴。
“是我这个老太太话多招人嫌了,难得一大家子聚在一处,说说贴己话,大娘子早早打发了我家奚儿去房中,莫不是嫌奚儿得病有些晦气,原我也不该这般啰嗦,倒显得是我的不是,醉山啊,你扶我这就去后院厢房吧,我看这满屋子的家眷婆子,横竖也没有一个将你姨妈我放在心上。”
李醉山哪能听得了这种话。
朝柳如芸挥了挥手,将撇到了身后。
按住宋老太太的手,宽慰:“姨妈别说这些丧气话,院中谁瞧不上你,你是外甥的亲姨妈,既是在这府中住下了,便是府里独一份能说得上话的老太太,各院的,都听着,以后见着老太太,就当是自家老太太般对待,下面谁要是慢待,谨防我家法伺候。”
一屋子的亲眷立时都应了声。
“是。”
这番,那老太太脸上才露出了些笑容,坐在座上,满眼望过去。
视线倏地凌厉起来,朝那处一直未说话,却颇有些模样的李宴望去。
“这满屋子里的哥儿姐儿我都瞧着眼熟,是见过的,倒是案边上的那个,瞧这打扮,不伦不类,瞧不出模样的姐儿,我是眼生的很。”
这老太太两眼这么一看,似是想起些什么,和李醉山说话。
“哦,原是那个勤着卖艺小贱人生的女儿,她这模样,是和她那个刁钻刻薄的母亲一个样,这是什么眼神,满屋子的人都来唤我一声姨奶奶,你半点也没声音,杵在那处做什么,活像个木头似的,你过来,再让我仔细看看你这张脸。”
老太太的不客气便是连装都不装上那么一遭。
这话一说完,满屋子也都静了下来。
众人面上的神色各异。
几个外来的表妹表弟都盯着她看。
李宴微眯了眼神,和那老太太毫不客气的视线凝看过去。
半点也不错眼神,向她走近。
话说的清淡。
“老太太有什么吩咐。”
宋老太太抬头望她。
见她脸上挂着这副冷淡的神色,犹如触到了她的逆鳞。
“你瞧瞧,你瞧瞧,这副贱蹄子模样,就和她娘老子一模一样,果真是下贱的骨性,说个两句话,她就拿脸色这样慢待我,醉山啊,你这个在外流浪的女儿,外头混不下去了今儿终于回来,她倒是学了一身本事,她这副模样,我看你以后还怎么治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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