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会当日,谢府。
谢家办词会,办得自是非同一般的雅集词会,又分内外双席,谢家名声鼎盛,京中凡是有些脸面的姑娘家都来赴了宴,外间也是吸引了诸多的京中名流在席。
会上若有闲士得以亮眼,必是京中传颂的佳话。
北椋随李宴一道从廊上入二楼亭阁,这番位置选得极佳,从廊上便可瞧见座下宾客的词会风貌,她一路走来,竟也赞了句。
“谢府词会是有些名气,年前京中双杰的初选便是从这词会上流出去的,府会必是门可罗雀,慕名而来的居士来往不断,阁上的姑娘们有福气,赚不得今日名声,也能一览这双杰的真容,委实妙哉。”
李宴顺着她视线往廊下望。
第一面,便瞧见了被年轻子弟包围住的胡长庸胡大人。
此子温润如玉,京中极负盛名,今日他来赴宴,也不知阁中多少女子都是为了来看他,着实是桩妙景。
他在西面,东面上站着的才是谢礼青,他与人说笑,巧的是,那人李宴也识得,正是那日船上做中间人的言祝新,原他们也熟识。
李宴慢了脚步,站在廊边正大光明地往下看,身前一众姑娘和柳如芸都被引了进去。
柳如芸身边是家中两个姑娘外带上表家那位史小姐,唐氏的女儿却留了下来,临出门时,说是宋老太太得了病气,要那丫头去服侍。
李宴将将才思索到那宋芽亲,阁里有些女眷妇人走了出来,直往李宴身边来,面上含着笑,说话也敞亮。
“李家大姑娘,我候你多时了,你站在这处做什么,怎的也不进屋,这厢有什么好看的景色……还真有,大姑娘,阁里去看,视角更佳,今日这男宾客的词会啊,就在这阁下举办,自是热闹的极,大姑娘,我们且先进阁吧。”
这般性子畅快的女夫人,一身妆容服饰华贵,身边光是女使就跟了三个,必是谢家今日词会的主办夫人。
李宴给她见礼:“三夫人说得是,这就进去。”
谢三夫人笑得和善,不同于谢礼青生母一众贵眷夫人,架子端得也没有那么足,李宴乐意和她说话。
进了阁才知晓,今日这会还真是不小。
阁中各类世家姑娘云集,听谢三夫人引荐,知晓今日不光有荣福县主和她家小女眷在席,还有近日才进京的宣家一众女眷也在。
旁的什么李宴听听也就过了,听闻宣家,她少不得要拿眼去看那宣家的姑娘。
从江东入京来的宣家,素有清流世家的风名,它家中,后日有位官拜内阁的大长兄,宣家清名,早在江东就有些威望,家中女眷,没有不读书的,听闻它家中,光是授书的教书先生便有一整座堂屋。
李宴和宣家女客见礼,见过礼后,随三夫人又去了荣福县主身侧。
宣家姑娘瞧着这样一位高挑俊逸的女娘子被三夫人亲自引荐,随身带在身边,小姑娘家聚在一起不免有些好奇。
“这李家大姑娘什么样的来头,怎的阁中的官眷夫人对她都有些客气。”
“这位小娘子好生标志,她那身浅墨色衣裳,样式看着极好,我也想打做一身。”
宣家而今未出阁的姑娘中,独三姑娘现下年纪最大,她坐在座上,举止端庄,行事稳重,不似底下这几个妹妹,话意不少,看什么都新鲜。
其实不然,被她捏紧的帕子才得以彰显她内心里的想法。
宣芙毓微垂首,轻抬眼,仍盯着那李家大姑娘的背影瞧。
原来那日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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