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揉了揉她脑袋。
“傻丫头,进去看看你兄长。”
*
魏国公府,棠理居。
楼台香榭,烹茶煮酒。
事涉粮草案的上报官员皆已被捉拿归案。
康王三日后归京,此事也当告一段落。
国公府是难得的一方净土,崔世子的棠理居尤是。
案上,烟香浮动,崔廷衍执棋子落盘,嗓音深厚。
“居士想好了?”
于他对面。
蒙他唤一声居士雅客的易安淮拨动手间长袖,落子。
不答他的话,只与他分析时下朝局。
“康王三日后入京,东宫大动作才即,这摊浑水不好插,世子真觉得你能置身事外?”
崔廷衍自诩高风亮节,贵为功勋后嗣,素来深入简出,然蔚为魏国公府世子,又岂能真的置之度外。
“居士何出此言,我之身份,如何撇清,做个悠闲郡王非我梦中乡,我在朝堂之言,居士未曾听说。”
“是啊,谁人不道你俞平君乃是京都世族清贵之领袖,谁人不敬你魏国公府的世子尊位,固然尊贵在前,却未必安宁,依我看啊,国公府虽面上宁静,却不是最佳的庇佑之地,我当另寻一处僻静之地以护自身周全才是。”
崔廷衍静而无声,收子。
“居士是已寻好新的去处?”
易安淮仰靠在架上,持起一边的茶盏喝茶,眸中,顿时清亮。
“世子当看得清时下明局,祁连山谋士入京,非是你我能敌,李娘子之才,世子怕是不会不知,这事在京中传作,此女单挑郡主府,一人一马一江湖,短短一个时辰功夫,便令颍国公伏案,这招岂不是一剂胜路,若非伏案,官家见主动认罪在先,又念其昔年功苦,又岂能保得住阖府十六岁下的孩童生路,只许以庶子流放,这便是流了些血脉。她之才气,世子你服也不服。”
崔廷衍神色潋动。
从前,初出京都的崔家世子,最是瞧不上祁连山上来的江湖术士。
直至。
“世子听我一言,李娘子初势已现,此人有帝师之才,祁连山曾明言,座下弟子从不轻易出山,素来只辅帝君,我信此言胜权邀,此人,来日,必是京中一员猛将,贵将,只等她来相邀,我何不亲身前往,岂不省去这许多事,快哉也。”
崔廷衍手上动作停顿。
她说的确是李宴无疑。
李娘子才气,京中哪户官身不晓。
淡然失笑。
“自是,原居士寻的下家是李府,是个好去处。”
易安淮仰天笑出声。
“能得世子一声叫好,当是易某所求无错,世子预估,这李娘子会归于谁之部下,京中风云难测,她又会是谁手里的一把刀。”
“世子,你有无想法?”
想法。
有是有些,却不是很深。
“人性难透,先生一路自去,且替我试探一番。”
易安淮再度笑出声,落子见败。
怎么囫囵个间,他就败了。
棋品见人品,崔世子隐藏至深,从不肯轻易与人相交。
易安淮感慨。
“你啊你,就这点,反比不上人女娘子,心思过深,先生我是一万个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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