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宴觉着遗憾,毕竟她这个兄长在意的东西本就没有多少。
最在意的小娘病死,心爱的女子也要离他而去。
“何以至此,李屈是顾忌我嫌弃江平娘身份,或是那江平娘瞧不上我家门第?”
北椋仿似看透一切。
“都不是,人生百态,往往爱之深,才顾虑更为深。主儿,你连与崔世子都处不好,自是不明白这些的。”
李宴转过身来,气笑。
“嘿,你说些什么东西,与那崔廷衍又有何关系。”
北椋嘴角露出一丝淡笑,不同她争论。
李屈在渡口待了许久,久到那船都远去好几里。
江风阴寒,江平娘缓缓上了船头,站在船甲上,向远方遥望,遥望京都风貌。
遥望,那渡口上站立的长衫男子。
江小妹一百个不理解。
很是不高兴。
“阿姐,李公子既已许诺,要迎你入府,他为你置办宅院,还为你脱了乐籍身份,你就是要报答他,也不该离京的,李公子要娶你,你为何不肯。”
是啊。
李公子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儿郎,为人善良正直,待人温和,往后,她怕是再也遇不到这般好的儿郎,此去一别,就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
江风冷,江平娘仿似被冷风吹伤了眼。
迷糊间,从眼上悄无声息落了几行泪。
一如她的心境。
“是我对不住他。他自是极好,他许诺我的事,样样都办到。我却不能辜负他。”
“阿姐,你既也喜欢他,为何不答应他啊,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江平娘摇头。
“我什么都不顾虑,我只是怕,我是他的顾虑。他有那样出挑的姐妹,李家娘子,亦是我在这世间从未见过的女子,她有抱负,她心怀大义,有这样出色的姊妹,李公子他必不会只甘于做一个小小的护卫,假以时日,他定也是有出息的,我不想拖累他,李家若有我这般曾出身乐籍的女君,这必是李屈最大的受累,你不知晓,这些年,他是有多不容易,李家娘子没归京前,他只与他小娘和家中小妹相依为命,办差从不肯离京太远。他小娘现下没了,他终狠得下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世间,再没人能拦得住他。”
李屈,我只盼着。
盼着你好好的,盼着你,想做的事终能做成。
再没人耻笑于你。
而我,将在南州远处,为你祝福。
不管多远,我都等着你的好消息。
“阿姐……唉……”
……
送别江平娘,李宴被南衙的人急着叫走。
马钊派人来寻她,说是南衙有事,等着她回去主持大局。
北椋未跟她去,她有旁的事要办。
几人分别,李宴先行一步。
北椋和李屈同路,晨间街上安静,天光未亮。
马进了巷口,北椋和李屈分路而走。
唯二牵着李屈的马匹,觉着巷口似阴冷的很,也不知是何缘故,待他瑟缩打了个寒颤,将要转过身来,与自家公子说话之际。
忽被一阵迎面的冷风吹开,眼睛都未睁全,便被这股强力拍远。
一瞬之间,李屈坐在马上,只看见自家小厮被剑风扇远,而他控制马匹不得,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都是刀尖里走出来的人,李屈霎时察觉出危险,弯着腰起身后,立时从腰间抽出短刀。
抬头,只见得来人是位手握长剑的江湖人士打扮。
李屈尽力控制声线。
“阁下何人,为何要在巷口拦杀于我。我与阁下有何恩怨,还请当面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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