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这段关系并不困难,毁掉这段关系却也简单,莱斯特并不傻,知道该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明白了莱斯特的想法后,蛇母贴心地用海藻为自己围了一圈海藻绿裙,姑且算是把诱惑力降低到了莱斯特可以忍受的地步。
“莱斯特,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沉吟了一下,莱斯特先是为蛇母讲述了关于自己对战锤位面邪神的猜想和担忧,紧接着在蛇母令人安心的目光中开口道。
“我还是不太了解多元宇宙的运行原理,不清楚目前的符文之地是否已经遭到了亚空间邪神的渗透,
以上位者的能力想必也应该知道亚空间邪神,我想知道对你们来说亚空间邪神到底意味着什么?它们能否对你们构成威胁?在战锤世界中,你们是否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影响着那个糟糕的世界?”
等到莱斯特完完整整的说完,蛇母才悠悠道。
“对于凡人来说很难观测到世界的真相,或许人类从不在意自己的情绪与欲望,觉得那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事实却是人类所包含的情绪与精神具有磅礴的能量,这种能量具有很强的现实作用,算是一种人类看不到,却实实在在存在的场域,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乐观开朗者会吸引同样乐观开朗的人,狡诈之徒多与狡诈之徒为伍,
长时间的与性情不合的人在一起,性情软弱的人很容易发生改变,而追随在所谓的‘强者’身后,又何尝不是追随来源于情绪之中的自信与满足。”
莱斯特点头,沉静地听着蛇母看似与自己的疑问毫不相干的言论。
“一个人做梦只能影响到自己,然而是几十亿上百亿人在同时做梦,只需要一点点推动和转化,这股能量足以塑造一个逼近现实的真实世界,
幻梦境的核心并不是父亲,父亲只是让造梦者获得了感知并控制梦境能量的能力,
真正让幻梦境亘古永恒存在下去的是每一位入梦之人,是繁若晨星的入梦者,
幻梦境中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入梦者的情绪与欲望之中,这样一想,幻梦境里的受造物是不是与你口中的亚空间邪神十分相似?”
“不错,亚空间邪神也正是所有生灵的欲望和精神投影,如果说每个人的情绪都是梦境的一部分,那诞生于人类欲望的亚空间邪神就是受造物,事实上这也是为什么亚空间邪神永远都无法根除的原因,毕竟人类不可能把所有具有灵智和思维的生灵都杀死,人类本身也在其中。”
蛇母颔首。
“能搭建情绪汇总的桥梁,也能把桥梁切断,你所担忧的亚空间邪神对我们来说,其实只是人类情绪的造物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那个名为‘战锤宇宙’的位面从一开始就与其他的位面不同,因为受到某个上位者影响的缘故,本身具有一部分幻梦境的特质。”
莱斯特默然,他怀疑蛇母所说的某个上位者很可能指的是某位金色大只佬,可惜他没有证据。
“除了称谓之外,具有干涉现实能力的‘灵能者’与造梦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若是父亲他们有任何想法,可以直接剥离象征着人类精神与欲望汇集地的亚空间,让那个世界的人类失去各样的特殊能力,且不再受到欲望凝聚体的影响,可这对父亲他们来说毫无意义,
战锤本就是一个令人绝望且厌恶的世界,人类却还总是对那个绝望的世界津津乐道,事不关己的人类都是如此,上位者又岂会在意这些?
莱斯特,每一个宇宙都有着独一无二的特性与乐趣,即便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流星也有其存在的价值,坐视其留下最灿烂的光芒继而消逝在夜空之中远比阻拦其飞行,强行改变其命运而更有意义。”
莱斯特轻吐一口气。
“所以你们的层次远比所谓的亚空间邪神更高,所有世界对你们来说都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你们漠然地欣赏着流星的美丽,又漠然地目送流星逝去。”
蛇母认真地轻点脑袋。
“以人类的视角来看,应该就是你所说的这样,上位者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除非是极个别的情况,大部分上位者一般不会太过干涉世界的运行,大部分存在都以一种游戏的态度面对低纬度的世界。”
莱斯特回想起‘不知其几千里也’的克总,而蛇母只是克总‘不知其数’的一根触须,蛇母这根‘微不足道’的触须算是符文之地这个世界的亲历者与监管者,
由此可见世界对于这些不可名状的存在来说真的不如海边的尘沙,亚空间邪神的层次的确有些不够看。
“所以就算亚空间邪神真的干涉了符文之地的发展,我也是有办法能阻止其影响这个世界的,等等,如果按照你所说的受造者的能力取决于创造者……
如今的符文之地恐怕只是受到了轻微的影响,远不如战锤世界那般强烈而直观,所以这个世界的‘邪神’其实算不得邪神,只是受欲望和情绪的影响刚刚诞生的精神能量凝聚体。”
蛇母的脸上浮现出赞赏的笑容,莱斯特的视线却在加速模糊。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如果你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斩断这些初生的受造者,你可以试着找到它们的所在用你的方式来改写它们,以你的能力,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明白如何影响一个世界……”
在逐渐变得空灵的声音中,莱斯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继续下沉,只是这次的沉坠感并未持续太久就有了一种逆转方向的错乱感,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这空间与精神的细微变化,莱斯特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头扎出了水面,
世界重新呈现在眼前的时候,他已然是回到了金色神庙之中。
在俄洛伊敬畏的目光中,莱斯特吐出一口黑色海水,擦了擦嘴巴扭头看向天外,
太阳依旧悬挂在那个位置,似乎并未发生变化。
“过去了多久?一天吗?”
俄洛伊却是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看着转瞬间干涸的黑色海水,一个特殊的印记出现在了神庙地砖之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刚刚闭上眼睛,蛇母的神像便失去了异象,紧接着您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