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紫苏愕然睁开眼,讶异地重复,谢清默默地点头。
紫苏冷冷地一笑,目光转向一旁的管家:“看样子,王府的规矩散了许多啊!”
管家的腿一软,跪倒在地上,紧张地禀告:“太后娘娘,王府中的一切事情都是按照您留下的规矩在办,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好了!”紫苏皱了皱眉,冷然下令,“去查查,有没有可疑的人在书房附近出没!还有,府里有新进的人吗?”
管家勉强站起来,吩咐人去查办,又回禀紫苏:“府中新进的只有王妃陪嫁过来的四个丫头,还有二夫人带来的一个小丫头和一个老妈子,再没有其他的了!”
紫苏听完他的话,挥手让他退到一边,冷冷地下令:“从现在开始,除非有哀家的诏命,永宁王府只准进不准出!赵全,由你来彻查这件事!”
赵全匆忙应声离开大厅,谢清皱了皱眉,并没有进言,但是,没过多久,赵全却又领着一个侍女回到大厅,那个侍女是随王妃陪嫁过来的亲信,她恭敬地向紫苏行过礼,温和地禀告:“太后娘娘,王妃娘娘已经醒了,听了您的吩咐,王妃让奴婢禀告太后娘娘,这件事是王府的家事,王妃一定会妥善处理的,请您放心地交给王妃处置!”
话说得恭敬却又不容反驳,紫苏看了她一会儿,淡淡地一笑,问道:“事情是永宁王府的家事没错,但是,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哀家倒是认为有人想扰乱军心啊!王妃是否保证,哀家一定可以放心?”
那侍女却也没被吓住,低头回答紫苏:“太后娘娘可以放心,王妃娘娘是王府的女主人,别的事情不好说,但是,王府内发生的事情,王妃一定可以处理得很好!”
“在自家府中还发生这样的事情,哀家怎么放心?”紫苏冷笑着的回应,“不过,大嫂把话说到这份上,哀家姑且再信她一次!告诉她,好好保重自己,身为永宁王府的女主人,不要让永宁王在前线还为家事担忧!”这话说得相当重,紫苏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愤怒了,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警告永宁王妃,一反刚才为她紧张的态度。
这番话让那侍女十分不满,眼中闪过一丝气恼,但是,又不能冒犯太后,她只能低着头,恭敬而生硬地回答紫苏:“奴婢会将太后娘娘的谕示转告王妃娘娘的!”
“赵全,准备回宫!”紫苏挥手让那侍女退下,随即吩咐赵全。
恭送太后离开永宁王府之后,谢清与倩仪也告辞离开王府,回到家中,倩仪几乎是虚脱了,有气无力地问谢清:“随阳,太后怎么对王妃那么严厉?王妃可刚刚脱离危险!”
谢清一把将她抱到榻上,让她舒服地躺着,轻笑着道:“你不懂的!太后娘娘担心王府有奸细,一个不小心,叛国重罪就可能落在永宁王府头上,王妃知道的恐怕更清楚,所以,才要当家事处理啊!”
“奸细?”倩仪一惊,“会是谁?”
谢清想了想,回答:“过几天……不,明早应该就知道了!”
倩仪也明白过来,微微点头,谢清却起身整装,对她说:“我进宫一趟,你这两天也把家事清一清!府中每一个人的背景都查一遍!”
“我知道了!”倩仪答应,说着便要起身,却被谢清笑着阻止:“不必起来了!你也够累的了!”
倩仪向来随意,听他这样说,应了一声便又躺下了,等谢清出门时,她已经睡着了。
“太后娘娘,一切还按原计划进行吗?”谢清一改原先的随意,神色凝重,紫苏的脸色也不是太好,但是,听了他的话,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仔细地想过了,照各国的反应,并没有人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机密,一切还按照我们议定的进行!”这是她反复思考之后的决定。
“是!”
“随阳!”紫苏忽然叫住到了殿门的谢清,却又有些踌躇。
“是!太后娘娘?”谢清转身等她的下文。
“告诉景瀚,让他小心一点!古曼一旦翻脸,他首当其冲!”犹豫了一下,紫苏还是说出口,谢清低头答应,离开中和殿。
收到朝廷的诏书与谢清的书信之后,齐朗便一直待在书房,直到第二天才出来,这让古曼的全权大使气极,一见面便没好气地责问齐朗:“齐相无故暂停谈判,若是耽误了两国的军事大计,您一人担当吗?”
齐朗在位置上坐定,听完对方的责问才冷笑着开口:“阁下也是古曼的重臣,在下接到一个消息,永宁王的妾室自杀身亡了!”
“这……这和我们的谈判有什么关系?”对方几乎是恼羞成怒地吼道。
“您这么大声做什么?”齐朗漫不经心地回应,“心虚吗?……也对,也是最近,王妃才发现那个女子居然是在古曼长大的!在古曼,这也许也不算什么大事,但在至略,这一点很有可能成为永宁王的政敌攻击他的口实,王妃怒斥她一顿,那女子就自杀了!”
“齐相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古曼的大使冷静下来,不在意地回答,“如果是指责,就请您拿出证据,彻底说明白一点!”
齐朗笑着摇头:“有必要吗?凡事都说得明明白白,那就太伤感情了!大家心知肚明就足矣了,毕竟太后娘娘与陛下都还是很在意与古曼的友谊的!”
“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继续上次的谈判如何?齐相?”对方也立刻转移话题,但是,齐朗却叹了口气,一脸遗憾地对他道:“大使阁下,其实在下还有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必须告诉您——您也知道,永宁王夫妇伉俪情深,那个小妾被王妃训斥之时,居然伤害了身怀六甲的王妃,致使王妃命悬一线,那女子也可以说是畏罪自尽的,但是,永宁王得知这件事后,心绪难平,便主动出击了,这会儿,我军可能已经到胡兴岭了!”
“什么?”古曼的大使大惊失色,一脸铁青地指着齐朗,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齐朗却很是抱歉地对他说:“对这件事,在下也很抱歉,但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谁都知道,永宁王此举又在情理之中,朝廷也不便指责,因此,恐怕这次的谈判只能到此为止了,大使就回去向成佑皇帝覆命吧!”
“这是自然!本使现在就回国!不过,此事是至略有错在先,若古曼为此事多有得罪的话,就请贵国不要有所抱怨!”大使拂袖而去,但是,齐朗却毫不留情地回应了他的这番话:
“贵国要怎么做,外臣不会多说,但是,请您转告成佑皇帝,至略历代皇朝,只有开疆扩土,占领之地从未让出半分!去年一战是有约在先,但是,这一次,两国并没有任何约定,请陛下谨记!”
“哼!”
看着这一幕,所有的官员都惊呆,半晌,易州太守才结结巴巴地问齐朗:“齐……齐……齐相,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齐朗没好气地对他说,“加强易州的军备!你以为成佑皇帝是笨蛋?他会和刚刚打了胜伏、士气正高昂的永宁王统率的军队硬碰硬吗?易州无险可凭,古曼又经验丰富,成佑皇帝想补偿自己的话,只会来易州!”
“万一,古曼绕过易州呢?”一位将军插嘴问道。
“你是指青州?”齐朗倒也没生气,起身往处走,同时回答了他的疑问,“青州与古曼之间是以澜江最汹涌地河段作边境线的,而且现在,古曼的重兵都压在东境,想大转弯,太浪费时间了!”
“可是,易州根本没有精兵啊!怎么与古曼的大军对抗?”担忧也不是多余的。
齐朗的脚步停了一下,却没有回答,一言不发地返回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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