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气不接下气,义愤填膺。
“嗯?呵呵!黄老家主何出此言啊?兵不厌诈的道理,黄老家主难道是第一天懂得么?难道,黄老家主是第一天出来混江湖么?”
老黄殖哑然无语。
刘懿一声冷笑,道,“方才,可是黄老家主您亲口承诺‘能取尽取’的,怎么,此时不作数了?活了一甲子的人,连‘诚信’二字都没有么?哦,本将军忘记了,最近黄老家主违反诺言的事情,似乎很多啊?比如,撕毁同丰毅县十万口百姓的租地契约!对么?”
“刘懿,你到底想怎样?”老黄殖声嘶力竭,怒目而视。
刘懿哈哈大笑,“不怎么样,不过是想黄老家主践诺罢了!还有,方才本将军也说过,派一千人马随黄老家主收租。”
说到这,刘懿转头向李二牛下令,严肃道,“李二牛听令,稍顷返回平田军营后,即刻点一千中军,随黄老家主收租。哦,对了,将交租者姓名记下,回头一人赏一块金条。敢捣乱的,踢几下屁股就得了,杀人放火的事儿,咱可不干哈!”
单膝顶着老黄殖脊梁的李二牛,立即拱手领命,回声粗豪,“诺!”
“刘!懿!”黄殖声色俱厉,唾沫横飞,“你可知道,得罪老夫的下场?”
“不知道!”刘懿蹲在黄殖身前,四目上下相视,声音再冷,“我堂堂平田将军,需要知道得罪你一个贱商的后果么?”
“乳臭未干的小子,
要不是仗着你爹,你也配有今天?”黄殖怒道。
郭遗枝打嘴仗的功夫可是一流,还未等刘懿说话,立即驳斥,“呸!黄老狗,要不是仗着你爹,你也能有今天这万贯家财?”
见几人儿来来往往,乔妙卿可站不住了,自己所用这招晨鸣贺世乃是《凤翥剑》中排名第四的杀招,消耗心念甚巨。以自己当前的境界,能勉强唤起凤凰形态扛动藏金阁已是‘逆天’,根本不足以支撑太久。
也就是说,她根本无法做到将藏金阁搬到城南的平田军营去。
神念心至,小娇娘决定吓唬吓唬黄殖,逼他就范。
而后,她来了牛脾气,只见乔妙卿挑柳眉、瞪杏眼,单手握剑,原地快速转了个圈儿,猛然挺住,借力嗖的一下,‘魁罡’再度出鞘,拖着淡淡的橙色尾巴,疾风电雨般向丰毅城南的平田军营飘去,驮着藏金阁的凤鸟好似与乔妙卿心意相通,立即调转凤头,拔地而起,紧跟‘魁罡’飞走。
看到这一幕,老黄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几代黄家人积攒下来的财富就要被人一次性掳走,他这一颗老心啊!都要滴出了血啦!
而此刻黄殖也终于明白,之前刘懿表现出的贪财势利,都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人不可貌相啊!自己聪明一生,居然败在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手中,当真是大意失荆州。
“等等!等等啊!”
黄殖老泪纵横,终于服了软,他张口
乞求道,“刘小将军,不,是刘将军,可不能,可不能啊!平田军乃利国利民之义军,你这般做,与土匪何异啊!今日想要老夫怎样,您直说便是了!老夫全部应允,全部应允啊!”
“哦,对了!”
刘懿装作没有听到黄殖的告饶,故意踱步在空空如也的地坑边缘,悠然自得地道,“方才随黄老家主过来之时,本将军有一句话,只说了一半儿。范蠡之所以能富甲一方安然终老,一因其思通道化、策谋奇妙,二因其忠以事君、智以保身。请问黄老家主,这两点,您有么?”
不知怎地,说这话时,刘懿额头忽然紫光隐现,缭绕不息,又复消失,只在生死一线才会现身的紫气东来,来得快、去的也快,让刘懿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那边的黄殖可不这样想,已经心陷沼泽失了分寸的他见到此景,更加惊刘懿为天人,趴在地上不住告饶,连钱财都不敢讨要了,祈求道,“刘将军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今日莫说是这藏金阁,您就是要这黄府,小的也双手奉上绝无二话!只求您开恩饶我性命啊!”
“可这处世人情,非钱不行啊!若我将钱财全部拿走,您又该如何谋生啊?”刘懿故作关心,顺手让李二牛撤回了膝盖。
“无妨,无妨,不打紧,不打紧。”
挣脱了‘枷锁’的黄殖,灰头土脸的起身,点头哈腰,俯首
帖耳,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刘懿扶起黄殖,与浑身颤抖的黄殖对视,轻声道,“今日我有三请,不知...。”
“答应,答应,莫说三请,就是三十请,三千请,三万请,小的也全部答应!”不等刘懿说完,黄殖满口答应。
刘懿皱了皱眉,像黄殖这种追名逐利的人,在生死存亡之际做出的决定,往往算不得数,可思来想去,自己又不能同江锋一般妄造杀戮,手起刀落将其斩于刀下。
哎!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原来是人啊!
刘懿故作真诚地看着黄殖,道,“一愿黄公恩德加于丰毅,万勿克扣于民。二愿黄公切莫志在财币,当以造福一方为己任。三愿黄公,信守今日晚辈之请,万勿食言。”
“好好好!好说,好说!”惊慌失措之间,黄殖赶忙回答。
刘懿顿了一顿,拱手之后,转身既走,朗声道,“丢什么别丢分寸,失什么别失本心。黄老家主自重!”
小娇娘香汗淋漓,驱剑驭回凤鸟,藏金阁重新入土,若无藏金阁周的剑痕为证,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望着四人背影越来越小,黄殖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慌乱的心和空白的头脑恢复了清灵,表情逐渐狰狞,他咬牙切齿地说,“刘,懿,今日你断我财路,翌日,老夫断你活路!”
......
世人只知钱财好,不知信义方为真。
礼义廉耻心中住,江湖庙堂可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