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史书成一卷,有些人在史书中自立成传,有些人则在书中寥寥几笔,甚至被一笔勾勒。
历代王朝史书和传记流传后世,又经后世帝王结合政治需求修改雕琢,原本的寥寥几笔,可能也就销声匿迹了。
这当真是,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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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平田军将士们,眼见半山之上那道承载希望的银光,从大到小,从有到无,逐渐消失不见,他们纷纷沉默。
恰在此,一颗流星坠落凡尘,冥冥中昭示着塞北黎的陨落,顿时,三军泣泪,飞鸟恸哭。
因为他们知道:风流江湖二十载的一代豪杰塞北黎,今夜,身死伏灵山了。
后世之人,每每提‘侠’,在这个高手如云的年代,墨家的寒李与斥虎帮的塞北黎总会榜上有名,论境界,他们并不是当时最强,论成就,他们也不是当世最高,后人之所以给他们极高的评价和尊崇的地位,只因为他们做了人心所向、义之所向的事情。
有一颗为国为民、济人困厄之心的人,便可为侠。
流水无尽期,道义永不绝,华夏文明中蕴含的‘侠’与‘义’,在一群群如塞北黎这样的人手中,流传千年,不朽!
塞北黎,无愧侠之大者!
......
大侠塞北黎陨落,是大汉乃至天下人的悲哀。
然而,今夜的故事,并没有因为塞北黎的饮恨而结束。
那些个不死僵尸们解除了字母咒后,
仍然忠实地履行着他们的主人司徒象天的命令,但见残存的几百头不死僵尸仿佛无主之臣,呼号着向平田中军杀来,这绝对是一支可以将刘懿一方全军覆没的势力所在。
平田军将士们和赵家兵马一个个视死如归,握紧了刀枪。
轰!轰!轰!
刘懿满眼泪花,双手在战鼓之上舞动不息,今夜一战,太多的人离他而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已经无计可施。
这一刻,他是那样的渺小,又是那样的无助。
这一刻,他无比期望强大的境界和强势的实力。
一颗追求强大的种子,在今夜,种进了刘懿的心海。
随着平田军中战鼓之声再起,周抚狠劲儿晃了晃脑袋,他强振精神,跨起战马,换上新刀,一马当先做了平田军最后的先锋大将,准备对敌人做最后的冲锋。
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可怜老人尊长无人奉养,功名大业也没有实现,想想这短暂的一生,真的很悲哀呢!
不过这样也好,能与兄弟们同生共死,岂不快哉!
站在瞭望台上的刘懿,侧脸看向燃烧在山脚下的茫茫火海,他咬紧了嘴唇,狠狠地敲击着战鼓,半刻不敢停息,即便双手已经血流如注,也毫不在意。
他害怕一旦停息,自己憋着的这口气儿,也就断了。
成老送了我紫气东来,师傅为了我命丧凌源,寒李大师死在了天狼河畔,夏老大境界丢在了太白山上,老赵遥留在了伏
灵山下,还有那些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将士,连魂都没得回乡。
太平生长,岂谓今日起干戈!
隆隆战鼓之声,轰鸣在他的耳畔,强烈的悲愤过后,他的头脑,忽然变得格外清醒。
刘懿看着场中局势,忽然笑了,笑声中夹杂凄凉、愤恨和无限的悲苦,他转头直视奔杀而来的傀儡和五百江家军,狰狞大笑,“哈哈!哈哈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二叔,今天,我他娘的,得赢!”
群山万壑引长风,长风因我起万壑。
长风今日当助我,我自不负快哉风。
......
山上,江瑞生半死不活的躺靠在一棵树上,他额头渗出汗水,四肢瘫软、不断呻吟,不敢催动一丝气机。
塞北黎那一指气剑霸道无匹,仅仅一击便彻底毁了他的丹田与心念,在寒枫剑法独特的断脉效应加持之下,现在的他,像普通人那般正常呼吸都已经很困难,亦无法站起身来,只能勉强苟且活着。
听闻战鼓之声再起,江瑞生悠悠斜眼看向战场,几百头不死僵尸正悍不畏死地冲锋,程开甲在后面领军压上,即将到达平田军燃放大火的地点。
远远观望,江家的兵马,就像开了闸的洪水,向平田军脆弱的火线倾泻而来。
见到此景,江瑞生舔了舔嘴唇,嘴上勉强咧开了一丝弧度,“看来,今夜稳操胜券了呢!”
至于自己的伤势,江瑞生认为,这压根儿就不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