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王可安好?”
李孝恭的一切,李元吉不愿意去评价,只能关心关心李孝恭的身子骨。
凌敬微微躬身道:“似乎患上了痹病,在跟臣喝酒的时候,总是往腿上倒酒,说是在喂腿上的寒虫。”
李元吉一脸沉吟。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李孝恭的年龄,跟李建成不相上下,现在患上了痹病(风湿病),对以后的影响会很大。
“赵郡王在荆州的时候,没找当地的名医看过吗?”
“看是看过了,大夫还给他开了许多去湿的药膳,他也吃了不少,但似乎没什么用。”
“……”
李元吉沉吟着点点头,“明日你去光德坊请孙先生,到赵郡王府一行,顺便让府上的管事准备一些吃穿用度,一并给赵郡王送去。”
凌敬愣了一下,苦笑着道:“赵郡王如今虽然不受待见,但吃穿用度应该不愁吧?”
李孝恭即便是再不受待见,那也是大唐的郡王。
吃穿用度肯定用的都是最好的,根本不用发愁。
李元吉瞥了凌敬一眼,“我当然知道赵郡王不愁吃穿用度,我送的不是吃穿用度,是一片心意,懂吗?”
凌敬恍然,“殿下既然有此心意,何必让臣跑一趟呢?让王妃去,效果岂不是更好?”
送吃穿用度这种事情,女人出面,明显比男人出面要好。
李元吉瞪向了凌敬,没好气的道:“我父亲如今正烦着呢,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跑去给他添堵。”
李承宗薨了,李渊的心情糟糕透了。
谁这个时候跑去给李渊添堵,李渊即便是不灭了他,也会让他承担自己心中所有的怒火。
位高权重的李世民,还不是被李渊狠狠的收拾了一番。
李世民如今躲在府上,脸都不愿意露了。
李元吉能频频派人去给李孝恭送温暖,已经是极限了。
再多做一些,就要被李渊叫到甘露殿去挨骂了。
李元吉又不是受虐狂,还没有主动凑上去找骂的习惯。
“是臣考虑不周,还望殿下勿怪。”
凌敬赶忙弯下腰向李元吉赔罪。
李元吉没有再多说什么,让凌敬速速下去找孙思邈了。
……
往后数日。
李元吉待在府上没有动,凌敬领着孙思邈,频频出入赵郡王府,为李孝恭治疗风湿病。
李元吉原以为,自己不出面,李渊应该不会找他麻烦。
但没料到,凌敬去赵郡王府的第一日,他就遭到了弹劾。
弹劾的理由很蹩脚,说什么齐王府的车架在从九龙潭山回京的路上,毁坏了大道一侧的一部分即将被收割的庄稼,使得庄户缺收,生计没了着落。
这种蹩脚的理由,放在以前,李渊肯定是理都不理的,不高兴的时候,甚至还会痛斥言官没事找事。
但是现在,李渊理了,还派遣了刘俊到武德殿传口谕,斥责了李元吉一番,勒令李元吉派遣府上的人,带着粮食和布匹,去补偿庄户的损失。
李元吉不得已,派遣了府上的属官,带着粮食和布匹,去给人赔罪。
然后,一夜之间,从长安城到九龙潭山的大道两侧的庄稼,被人焚了个干干净净。
放火的人嚣张至极,不仅放火烧了庄稼,还将上去劝阻他的庄户们给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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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令王续得到消息,带着人去阻止贼人的时候,被扒光了绑在了树上。
百官们群情激扬,纷纷上书弹劾恶首,还将恶首往日的罪状翻出来,一并弹劾。
李渊震怒,下令左武侯卫的兵马,将贼人捉拿归桉,并且诏令恶首到朝堂上去认罪。
李元吉整了整衣冠,一脸无语的踏上了通往太极殿的御阶。
他用屁股想,都没想到,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居然就成了恶首了。
他本来想待在武德殿装湖涂的。
可宇文宝和宇文宝的部曲,还在大理寺关着呢。
眼看着就要被集体论罪,斩首示众了。
他不得不到太极殿内,为宇文宝争取生机。
李元吉入了太极殿,百官们已经在各自的座位上落座了,并且已经弹劾过他了。
李渊阴沉着脸,坐在皇帝的宝座上。
“儿臣参见父亲。”
李元吉躬身一礼。
李元吉还没起身,就听李渊怒斥,“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越来越跋扈了。你以为我宠爱你,就不敢收拾你了吗?”
李元吉起身,装傻充愣的道:“父亲这话从何说起?儿臣近些日子一直在养病,连门都没有出,怎么就跋扈了?”
李渊拍桌而起,“你府上的属官仗势欺人,侵吞民田,搜刮民脂民膏,你怎么解释?你麾下的宇文宝,胆大妄为,烧毁长安城外上千亩的良田,又怎么解释?你孺人的族弟,在太学内肆意妄为,险些伤了太学一众学子的性命,你又怎么解释?”
李元吉当即要开口辩解。
但李渊没给他辩解的机会,继续怒斥道:“若不是你在背后为他们撑腰,他们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李元吉沉默了一下,见百官们都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缓缓开口道:“我府上的属官仗势欺人,侵吞民田,搜刮民脂民膏,那是以前的事情,我已经差人将一切查探清楚,并且将一应的钱财发还了愿主,一干属官,也移交往了大理寺。
此事早就处理妥当了,不知道是那位看我不顺眼,开始旧事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