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棱还有些犹豫,但是在谢叔方生拉硬拽的劝解下,很快就带着部曲离开了。
没过多久以后,狩猎的队伍就剩下了李元吉、薛万述,以及一干的侍卫和部曲。
没了阚棱和谢叔方等人抢猎物,李元吉总算是有机会出手了。
只是运气似乎有点不太好。
除了遇见过一群他们看了有点惹不起的野猪群以外,并没有遇到任何大型的勐兽。
以至于到了晌午出山的时候,李元吉就打了两头鹿,以及几只尾巴花里胡哨的野鸡。
也不知道是不是野鸡,反正样子李元吉在后世也没见过,薛万述说的那些带着浓厚的地方方言特色的名字,他也听不明白。
反正不是野鸡,跟野鸡混在一起,也就是野鸡了。
薛万述和一众侍卫、部曲们,倒是收获满满。
薛万述在去小解的时候,碰到了一头不知道被谁捅了屁股的黑熊,上去就跟黑熊搏杀的许久,不仅成功的要了黑熊的小命,还一洗李元吉小看他的耻辱。
侍卫们和部曲们遇到了几头从山林里勐然窜出来,准备刺王杀驾的野猪,在将李元吉团团围住以后,也收了野猪们的小命,也有了拿得出手的猎物。
就李元吉的猎物显得有些寒颤。
可他也没脾气啊。
一遇到送上门的猎物,侍卫们和部曲们就先将他团团围住,根本不给他发挥的空间。
等到他喝斥完了侍卫们和部曲们,从人群里出来的时候,侍卫们和部曲们已经把野猪打的连哼哼声也没有了。
他还不能怪罪侍卫们和部曲们,还得给一些赏赐。
因为人家在忠心耿耿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一些人也在跟野猪搏杀的时候挂彩了。
他还怎么怪罪人家。
只能赏人家一柄上好的兵刃,再给人家许一些钱财。
然后情况就变得越来越糟糕了。
一堆披甲持刃的人凑在一起护驾,就跟捡功劳没区别。
只要不是脑子被驴踢了,碰到这种事情都会毫不犹豫的往上凑。
甭管有没有挂彩,只要表现的可怜一点,都能拿到赏赐。
无论是上好的兵刃,还是获得的赏钱,对他们而言都是一大笔收入,他们岂会错过。
“果然还是宇文宝更会伺候人啊。”
出山以后,李元吉看到了李世民也刚刚从山里出来,随行的侍卫们还扛着一个个李世民猎到的勐兽。
什么老虎啊、豹子啊、黑熊啊、花熊啊,应有尽有,还有一条长长的巨蟒。
李世民左右的天策府众将们,收获也不小。
尉迟恭生扛着一头黑熊,体型硕大,看着就是一头在山林里称王称霸的黑熊。
程咬金骑着一头獠牙长长的野猪,野猪肚子里下还有用新伐的树干拼成的木筏,几个部曲拉着,在一众人中间招摇过市。
其他人更是不逞多让。
就连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房玄龄,手里也拎着一柄宝剑,带着一只看起来相当雄壮的鹿。
不仅鹿角峥嵘,连身形也比李元吉猎的鹿要大一圈。
李元吉见此,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宇文宝。
要是宇文宝还在长安城的话,绝对不会允许自家殿下在这种事情上被人压一头。
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山林里的各种勐兽打个半死,送到自家殿下面前让自家殿下杀。
如果这还不够,他甚至还能跑去给李世民使坏。
他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家殿下丢脸的。
可惜了,宇文宝现在镇守在函谷关,他所担任的角色又是李元吉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李元吉说什么也不会把他召回来。
对李元吉而言,召宇文宝回来容易,可再想把他安排到函谷关就难了。
“殿下!”
“殿下!”
“……”
就在李元吉感念身边的人没有一个能比宇文宝贴心的时候,谢叔方和阚棱等人带着猎物出现了。
两个人的收获还不错。
谢叔方猎了大大小小上百只猎物,还有一头黑白熊。
阚棱也猎了上百只猎物,就是没有一个完整的,不是被射成了刺猬,就是被砍的面目全非。
不能割下多少完整的肉也就算了,皮子也废了。
李元吉见此,几乎毫不犹豫的对薛万述、谢叔方几个人道:“我有些困了,先去歇息一会儿。你们带着猎物去跟我二哥手底下的人比比,等拿到了赏赐,再来叫我。”
阚棱毫不犹豫的点头。
薛万述和谢叔方苦笑了一声,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们是聪明人,明白李元吉为什么突然困了。
就李元吉打到的那点猎物,以及他们打到的猎物,拿去跟李世民以及李世民手底下的人比,那就是自取其辱。
李元吉脾气不好,明显是不想去被人奚落,被人说酸话。
李元吉交代完了,也不在乎薛万述、谢叔方、阚棱等人的反应,自顾自的就骑着马赶到了猎场内的暖棚处。
蛮横、霸道、且不讲理的让守卫猎场的宦官们准备好吃的喝的以后,就在暖棚里夺起了清净。
没过多久以后,距离暖棚处不远,堆放猎物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和叫喊。
李元吉在守在暖棚门口的宦官身上抠抠搜搜,抠出了人家元衣里的一些兽毛,堵住了耳朵。
宦官委委屈屈的想哭,李元吉将自己打到的一只鹿的鹿角赏给了宦官以后,宦官就破涕为笑了。
有了兽毛堵耳朵,李元吉一下子就清净了。
吃饱喝足以后,迷迷湖湖就睡着了。
睡着以后,李元吉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有穿回去了,没人伺候了,也没有了大权在握,更没有了妻妾成群。
原想着借着自己从唐朝了解到的知识,装一波唐史专家,混点散碎的银子,没料到刚在权威期刊上发表了一番自己的见解,就被专家们批的体无完肤。
恼怒之下,就要带着专家们一起去挖李世民的笔架山,让专家们看看自己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结果还没挖呢,就被抓了。
眼看着枪杆子就要顶在脑门上了,李元吉就惊醒了。
“卧槽,盗墓未遂也不至于枪毙吧?”
“什么盗墓未遂?盗墓可是要被砍头的。枪毙是什么?”
凌敬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了南苑猎场,还出现在了暖棚里,听到李元吉惊醒以后说的胡话,疑惑的问了起来。
李元吉惊魂未定,下意识的就训斥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等到训斥完了,才发现,凌敬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跟着一老一青。
老的李元吉还见过,正是昔日李建成手底下的军方一把手任瑰。
青的李元吉倒是没见过,但看身形,看气质,应该也是个不俗的人。
虽说气质这种东西虚无缥缈。
可是世家大户家里出来的人,跟平民百姓家里出来的人,即便是穿着同样的衣服,带着同样的发冠,拥有着同样的一张脸、一双手,也能从其气质上判断出他们是两种人。
一贵,一贱。
不是说李元吉嫌贫爱富,而是人家世家大户数代人培养出的气质,不是平民百姓靠着衣装和短时间内的富贵就能弥补的。
青年人身形高大,虽然没达到阚棱的地步,但远比寻常人更壮实,偏偏气质上又有一股子读书人的味,以及世家大户出来的味。
这说明青年人不仅有武艺傍身,也精通文墨。
在这个时代,文武兼修的人一般都不俗。
倒不是说青年人有多天才,而是这个时代的下限太低,文盲太多,精通武艺的人太少。
能文武兼修的人,只要不是代罪之身,基本上都能活出个人样来。
“臣任瑰……”
“臣权旭……”
“参见殿下!”
任瑰在李元吉的目光落在了他和权旭身上以后,立马带着权旭上前施礼。
李元吉立马收起了他训斥凌敬的那副不堪的嘴脸,赶忙起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道:“好好好,快快起身,早就听说任公有大才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一见。
昔日在卫州讨伐刘黑闼的时候,没能跟任公一叙,我一直引以为憾。
如今任公主动送上门了,可要陪我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