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畜生不思我苦心,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意妄为。
先是毒害世民,然后又罔顾人伦。
如此无兄(兄弟)无父的畜生,让我怎么能容得下他?”
李纲沉声道:“太子殿下罔顾人伦之事,只是贵人们的一面之词,还有待查证。所以现在断定太子殿下罔顾人伦,还有些为时过早。”
李渊肚子里的怒气也不知道怎么涌出来了,冷冷的说了一句,“可朕现在认定了他是个罔顾人伦的畜生,并且不准备再追查此事,尔等又能如何?”
李纲明显的愣了一下,没料到李渊还有赌气的时候,当即面色沉重的道:“圣人若是执意如此的话,那臣等只能以衣冠为太子殿下谋求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说着,李纲将冠冒一摘,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上,又开始脱外袍。
裴矩和萧瑀见此,也开始摘起了帽子。
李渊咬起了牙,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李纲等人的这种行为,跟逼宫无异。
这是他当上了皇帝以后,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以往,李纲等人的心可没这么齐,也不会摘下冠冒,褪去官服,以此逼他。
这要是放在刚才他拿剑砍李建成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让刘俊收缴了他们的冠冒、官服,将他们丢出去。
可现在他恢复了理智,知道不能这么做。
“尔等为了个畜生,要如此逼迫于朕吗?”
李渊紧紧的盯着李纲三人质问,言语中充满了怒意。
李纲三人往地上一跪,不说话了。
李渊一时半刻的还真拿他们没脾气。
“世民,你怎么看,要不要给那个畜生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李渊在思量不出如何应付李纲三人这种逼宫的行为的情况下,只能把皮球踢给了李世民。
李世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躬身道:“此事只能由父亲圣裁,儿臣不好妄言。”
这是一句万金油的话,跟什么也没说没区别。
李渊又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了李元吉身上,恶声恶气的道:“你这个逆子呢?”
李元吉不咸不澹的道:“我站着看!父亲要是觉得不妥,我也可以躺着看!”
“你这个逆子!”
李渊被李元吉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也知道李元吉就是这么个浑人,被怼了也不怪人家。
谁让他自己蠢,问谁不好,去问个浑人。
李渊再向两个儿子求助无果后,就只能自己继续思量了。
思量了许久以后,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那就先夺了那个畜生的太子之位,将其贬为庶民,然后再让他自证清白。”
李纲、裴矩、萧瑀三人听到这话,几乎是一起开口。
“万万不可!”
李渊眉头一立,冷声道:“朕已经退了一步了,你们还想怎样?让朕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李纲三人急忙要开口。
李渊又冷冷的道:“朕看在你们是老臣的份上,给了你们几分颜面,但你们别不识好歹。”
李渊的言语中充满了威胁之意。
但他明显威胁错人了。
李纲三人是最不怕他威胁的。
他的威胁对李纲三人而言也没有任何可怕的。
所以李纲在他说完话以后,几乎是紧跟着说道:“臣希望圣人暂时将此事按下去,等到一切都查清楚了,再做定夺如何?
届时若是查明太子殿下确实罔顾了人伦,臣愿意随同太子殿下一起被贬为庶民。”
这已经是李纲能想到的最大的代价了。
以他这个老臣身上的一切,为李建成求一条生路。
“届时若是查明太子殿下确实罔顾了人伦,臣也愿意随同太子殿下一起被贬为庶民。”
裴矩觉得李纲的分量可能不足以为李建成谋求一条生路,所以也跟着赌上了自己。
萧瑀就犹豫了,没有说话。
倒不是说他没有这个胆量,而是他觉得不值得。
如果说他们三个人当中有人不害怕丢官,不害怕丢掉荣华富贵的话,那么必然是他。
毕竟,他是李渊的亲戚,李渊对亲戚又很优厚,即便是现在被罢了官,等到什么时候想起了他,也会给他官复原职。
所以他不怕丢官,只怕窦轨付不起相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