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对方那口中古怪而熟悉的读音,费舍尔表面脸色不变,但心中却微微一凛,此刻,眼前的少女所念诵的读音正是当时拜蒙让自己念诵的读音。
是的,眼前之人就是后来造物协会的会长,魔法卿,唐泽明日香。
“我...那个,来自地球,就是一颗和你们类似的星球,但上面并没有那棵巨树,也没有这样壮观的空间站,我们的空间站都很小很小,而且是密闭的,因为真空的环境下我们活不了。”
“也就是说,你所在的地方人类大概体质都是和你差不多的,对吗?”
“没有呀,我不经常锻炼,所以会比较柔弱一些。如果经常锻炼的话,应该会比我强壮很多吧?”
费舍尔的眼睛微微一亮,难道异世界的人类和这里的不一样,都很强大么?
“有多强壮?比如,能一跳跳百米吗?能硬闯风暴吗?魔法呢?这些力量...”
唐泽明日香听到一半就连忙摆了摆手,连忙说道,
“没有这么夸张啦,只是力气大一点但还是人类呀,你说的那是超人吧?魔法...那种东西压根不存在啦。”
“超人?”
“就是...漫画里的存在。”
“...我知道了,你接着说。”
唐泽明日香看着眼前若有所思的费舍尔,手指捏着自己的裙摆,思考了半天才接着说道,
“我来自地球上一个叫做‘日本’的国家,是一个在亚洲的岛国,今年平成八年...也就是1996年的话,六月份刚好就17岁了,在京都禾川高中读二年级。”
“那在你离开你的世界之前,你有什么印象吗?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特殊的事情...”
唐泽明日香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随后果断地摇了摇头,低落道,
“没有,学校里我一直都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什么朋友,就只是简单的上下学而已。我只是记得,我下午很困,所以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就...到这里了。”
嗯,其实费舍尔已经早有这个预料了,因为在他阅读迦勒·乌兹的补完手册时,他大概知道那个人在自己的世界中算不上成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值得注意的事情,不然他一定会写在补完手册里才对。
费舍尔看到的只是一个失意的中年男人,他有一个出轨的妻子、一个叛逆的女儿,过着有些操蛋却算不上十分特别的人类生活,眼前的唐泽明日香大抵也是如此。
想到此处,他默默地将对方来自的国家记在了脑子里,随后又接着问道,
“那你听过..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这个名字吗?”
“哎?”
唐泽明日香微微一愣,十分亢奋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费舍尔,连声说道,
“你...你们真的不是电视台或者学校什么的...整蛊吗?为什么会知道...”
就连身后一直倾听的钩吻眼神中都闪过了一丝异色,他转头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费舍尔,随后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但费舍尔看到了她的反应却稍稍心头一震,他连忙追问道,
“你真的知道?”
“哎哎,我...我知道啊。这是一个国家,我们一般叫它‘英国’,那是距离我们国家很远很远的另外一个地方。嗯,我想想...唔,抱歉,我的地理实在是有些糟糕,因为在学校的时候我没有选这门课。但,反正我们好像是在一块大陆的,它在欧洲,我们在亚洲。”
费舍尔很快就意识到,这些转移之人很可能都来自于同一个世界,虽然根据他们留下的文化符号来看,他们大抵是互相不认识的,就像一个纳黎的纺织工如论如何都不可能认识一位在施瓦利生活的粉刷匠亦或者是卡度的清洁工那样,但他们同样来自一个世界。
那么,有没有可能,亚人娘补完手册的作者也是来自这个世界的呢?
“等等,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使用这个文字的主人是不是来自于你的国度,她用的似乎和你胸牌上的文字是相同的。”
“哎?”
在唐泽明日香颇为讶异的目光中,费舍尔手中的魔力回路一点点亮起,随后,他硬生生地附着着魔力,在牢房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晶莹闪烁的文字,虽然等到他的魔力消散墙上的文字就会烟消云散,但此刻在黑暗中,那一行文字是那样的显眼。
只见,那墙上赫然出现了一行被费舍尔还原得十分接近的方块文字,上书,
“首先我不是亚人娘控”
费舍尔回头看向唐泽明日香,她在仔细阅读之后却让费舍尔意料之外地摇了摇头,随后她又接着小声地说道,
“那个...费舍尔...先生,我能这么叫你吗?”
“可以。”
“嗯,那个,其实我们国家原本是没有文字的,我们所用的文字全部都来自于一个在我们西方、与我们距离很近的古国。虽然如今的日文经历了我们的改造从而产生了不少变化,但还是有不少和它们在故乡原本的模样一模一样...”
唐泽明日香抬起手指在半空中凭空书写了几道直来直往的笔画,随后又重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你写的这个文字是纯正的‘汉字’,是那名为‘中国’的古老古国所使用的文字,所以...那个大概你问的那个人也是来自于那里的吧?”
果然,亚人娘补完手册的作者也和魔法卿一样来自于同样一个世界。
“原来如此,你对那里了解吗?”
“嗯,应该算是了解一点吧?因为电视上的动漫里有很多关于中国的元素,那里有一种很可爱的动物叫做熊猫,还有一种很好看的衣服叫做旗袍。而且听说那里非常非常传统什么的...但我也从来没去过,就连国内我也只是去过东京和京都...”
传统...么?
费舍尔微微一愣,并未从唐泽明日香的描述之中得到任何有用的讯息,就算是有一点,似乎也和那个行为怪异的转移之人一点都搭不上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