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太对劲快来”
在那麻雀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要传达的话语给吐了出来,连带着还吐出了好几只小而白的蛆虫之后,那小腹空缺的麻雀也小脑袋一歪地从房檐上掉了下来,再一动不动了。
此刻,跨越南枝山脉的北端,便是先前红龙廷与伪廷战争的前线,也是先前费舍尔看见过的留下过战争痕迹的地方。
再往这遗留战场的更北方几十公里的地方,如今已经密密麻麻地搭起了军队的营帐,其中来回行走着搬运工事与运输后勤物资的士兵,便是人类联军的扎营处。
“巴巴托斯将军,一切的工事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待命。”
主帐内,一位负责传达讯令的传令兵小心谨慎地低着头步入,将外面一切准备就绪的消息告诉了那坐在帐篷内尽头的高大男人。
明明是一军主帐,里面的构造却显得格外简单,没有战棋、地图也没有负责战略商讨的军官。
在纳黎的其他军队之中,这样的主帐配置或许是会显得有些奇怪,但这支人类联军的士兵们却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一点。
不如说,这就是巴巴托斯将军战无不胜的奥秘,他实在是太过于强大、决策也从未有过失误,这让其手下的士兵早已习惯听从他的命令而非去质疑他。
听到了传令兵的话语,帐内的两个人都显得兴致缺缺,除了将军巴巴托斯之外,便是参谋长阿加雷斯。
巴巴托斯没有任何回应,倒是戴着眼镜、穿着白色军装的娇小女子对着他挥了挥手,说道,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随着传令兵退出帐内,将安静重新还给他们之后,巴巴托斯这才瞥了一眼旁边的阿加雷斯,开口道,
“拜蒙说,那个家伙还没有完全沉入混乱,也就还没到时机夺走那个龙人种身上的费马巴哈的赐福.先给他们一点压力吧,最好让那个龙人种负伤,这样他才会抓紧时间。”
阿加雷斯闻言则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帐篷的门口,她的手指不断拂过自己的下巴,那藏在眼镜下的双眸闪过了一点意味不明。
沉思了好一会,她才喃喃地说道,
“巴巴托斯,你觉得.拜蒙可信吗?”
巴巴托斯面无表情地看向她,疑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全族都在那个伪神的审判下被囚禁了上千年有余,她却一直在外面自由地逍遥”
“她不是早就和我们.”
“我知道她和我们坦白过,她说过自己与那群天使的关系,而且巴尔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拜蒙的真实来历,但我说的不是这个.”
阿加雷斯的镜片之下闪过了一点猩红色的血腥光芒,看向了巴巴托斯,
“我是说,像她这样的家伙,难道会在乎我们这群被锁了上千年的家伙吗?”
“.她有可能在借助我们完成什么目的。”
阿加雷斯点了点头,表情不算好看,
“把我们放出来只是她给的甜头,我甚至怀疑,当初她给我将艾利欧格灵魂放出去的方法就是为现在的情况做铺垫。我们的自由只是她给的甜头,为的就是将我们当做棋子,完成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
巴巴托斯俊俏的脸上皱起了眉头,他的手中闪烁起了一点微弱的风,那风中传来了一点点痛苦哀嚎的声音,似乎是他正在查询某种信息的方式。
沉默了好一会后,他才说道,
“她的目的可能是什么?”
“呵,我怎么知道,那个家伙毕竟是【君王】,身上蕴含的秘密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而且她吃定了我们一定不会放下其他被锁住的同胞不管,你的伴侣,我的朋友都还被限制在其中。”
巴巴托斯闭上了眼睛,长长地送出了一口气,低声道,
“是啊,他还在里面.”
“但是,即使狡猾如她,还是露出了一点破绽。”
巴巴托斯睁开了眼睛,似乎对她口中所说的话语感到了兴趣,
“破绽?”
“仔细想一想她想要我们完成的事情,假设她真正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帮助我们和同胞脱困,那她的目标便与要借助我们完成的事情息息相关.”
巴巴托斯懒得思考,便撑着自己的侧颊等待阿加雷斯思考出答案
而过了好几秒之后,阿加雷斯倏忽眼前一亮,似乎是一道灵光乍闪,为她带来了一个可能的答案,喃喃着说道,
“那个人类女皇追的夫婿.”
“夫婿,也和那个龙人种有染的那一个人类?”
“嗯。”
“你怎么能笃定?”
阿加雷斯冷笑了一声,但脑内发现的线索却好像越来越多,她的嘴角也翘得越来越高,
“我的确不能笃定,但你不觉得,像是拜蒙那样的人,难道会对一个人类有这样的了解吗?”
她掰着手指,发出了一声声“嘎吱嘎吱”如零件那样的脆响,接着说道,
“如果说是什么神秘的知识,那她了解便很正常,但如果是对一个人呢?她好像对那个男人会为了保护那个龙人种而浸入混乱知识很笃定,这种对某个人秉性的笃定呵呵,出现在那个拜蒙身上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巴巴托斯眯起了眼睛,低声道,
“费舍尔·贝纳维德斯,和拜蒙会是什么关系?”
“不管是什么关系,哪怕以最大的恶意去污蔑她说那个男人是她的姘头也好,要么就是那个男人的身上有拜蒙想要的东西如果说,我们能先一步得到他呢?”
“.”
阿加雷斯再次将自己的一根食指给捏断扔向了地面,随后眼睁睁地看着它宛如一根活过来的蠕虫那样钻入地面,去往不知名的地方。(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