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什么海迪琳?”
蕾妮的紫眸迸发出了仿佛要杀人的眼神,她面无表情地来到了费舍尔的身前,余光一瞥他唇上沾惹的红色唇彩,她眼中的寒冷就愈发厚重了几分。
“她才不是什么海迪琳呢!!她是拜蒙!那个杀千刀的.呜啊!”
此刻,从费舍尔怀中钻出了格外亢奋的埃姆哈特,有海迪琳在前,他连对蕾妮的畏惧都忘记了,只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女恶魔,十分忌惮她的可怕。
这不,哪怕海迪琳只是稍稍转过头来看他,埃姆哈特都会害怕得缩回费舍尔的怀中。
“拜蒙.那位魔神?”
蕾妮微微一怔,对“拜蒙”这个名字有所耳闻,但目光回转到眼前之人的身上,无论她如何确定,眼前这个穿着北境服饰的女人都只是一个人类而已,看不出有任何的伪装。
“什么拜蒙,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见对方脸上那无辜不解的模样,蕾妮也一时之间竟然也觉得她说的是真的,进而在埃姆哈特与她的说法之间犹豫起来。
可仔细一想,埃姆哈特难得对什么存在如此恐惧,怎么可能眼前之人只是一个区区人类。
身后的费舍尔擦拭着脸上的口红唇彩,可那带着温热与芳香的唇彩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材质的,怎样用力擦拭都无法拭去,反而好像越来越多,变得越来越粘稠。
不对劲。
费舍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便看见手中的那抹唇彩已然变成了一滩猩红色的血液,上方还流淌着浓浓的污染气息,就像是将外面飘散的猩红之雾给截下了一段藏在了费舍尔的手心那样。
“嘭!”
下一瞬,从那猩红色的血液之中便猛然爆开了浓郁的猩红之雾,直接将费舍尔、蕾妮以及海迪琳所在的空间全部都笼罩在了其中。
“咕咕咕!”
在那猩红雾气的污染之下,四周原本昏暗的、丧失了能源照明的避难所空间瞬间明亮了起来,如同午后阳光的沙滩那样阳光刺人。
费舍尔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却感觉脚下所踩不知什么时候从地板变为了银白色的沙砾,发出“沙沙”的脆响。
“哗哗.”
海滩边上,蔚蓝色的碧波推搡着一一只只长着人脸的海鸥尸体上岸,而后那些海鸥又哆唆一下站了起来,从口中不停地吐出银白色的沙子,使得沙滩上的沙砾也越来越多。
看着这稀奇古怪的画面费舍尔微微一愣,他们显然已然没入了灵界污染所构成的幻象,但费舍尔总觉得和先前他真正经历的幻象却有极大的不同,这里的污染强度不如外面真正的污染。
他眯了眯眼睛,勉强适应了眼前刺眼的光芒看向眼前的景象,可眼前的沙滩一片空旷,哪里还有蕾妮和海迪琳的身影。
“哗哗.”
海滩上的浪花朵朵,费舍尔微微一愣,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倏忽一变。
赫莱尔,是冲着蕾妮来的!
“哗哗.”
海浪推搡着海鸥的尸体冲上银色的沙滩,明明是刺眼无比的阳光打在那音色沙滩之上后却呈现出了如月光一样的柔和光芒。
这是与费舍尔所见的景色同样的海滩,只不过和费舍尔所看见的截然相反,在此处,是蕾妮与海迪琳看不见费舍尔。
“抱歉呐,毕竟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为了让我在暴力面前安心一些,只能出此下策了.”
海迪琳笑眯眯地如此说道,而蕾妮连忙回头看向费舍尔确认起了他的安危,结果却看了一个空,这让她原本就冰冷无比的表情更加严寒。
她蹙着眉,上下扫视了一眼四周的空间,开口说道,
“你有能将灵界污染的力量收存释放的本事,这是连诸神们都无法做到的,难道还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海迪琳的笑容愈深,同时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的我可不具有这样的本事,我只是借用了费舍尔的一部分体液来完成这件事。他应该和你说过,他的性质能容纳其他权柄的性质”
“.你取了他的血?”
蕾妮冷笑了一声,而海迪琳却微微一愣,随后突然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
蕾妮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可海迪琳脸上的笑容却依旧抑制不住,她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那样,随后说道,
“抱歉抱歉,我没料到权柄结合藩篱内灵魂之海的灵魂形成的意识竟然这样有趣。不过,并不是,是其他的一些.东西。”
在海迪琳那富有暗示性的语言之下,蕾妮瞬间想到了什么她难以相信的答案,于是立马脸色红润了一些,
“你…他说你与传说中的海洋有关.难道传说中的海洋就只是一个借用别人体液来为非作歹的下流存在么?”
“灵魂总是孤寂,渴求着同样灵魂的靠近与触碰,只不过基于载体会有不同的交融方式而已恐惧孤寂,你不是最应该懂得这个道理么?所有与费舍尔关系匪浅的女性都体会到了灵魂交融的快乐,嗯,猜猜是谁什么都没体会到?”
蕾妮脸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但老实说,她是狠狠地被海迪琳的话扎了一刀的。
这些事情难道她从来都不在意吗?
当然不是!
不然她就不会私底下偷偷和波江娘子说这些事,还让她用真心话的方式问了费舍尔。
她何尝不在意,只是.只是她实在是太羞怯了,明明先前调戏他都是那样得心应手的,可只是感觉到他灼热的灵魂靠近,自己就像是要被烫得熔化了那样想要躲藏.
意识必然会躲藏,她的身体可不像是羞怯的小姑娘,哪怕魂都飞走了,身体却还老实地待在原地。
她的化身意识飞走了可就真的消失了,如果是她的本体的话也许不会逃走,可她的本体可是那个模样。
蕾妮认为,身为人类的费舍尔肯定无法接受她本体的模样。于是,她就像是怕见婆婆的丑媳妇那样一直拖延,与费舍尔一起时接吻就是极限了,更何况她还长时间不在费舍尔身边,便使得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就像是所有人都上车了,就她还落在下面,被人问起还要嘴硬地说一句“步行有利于健康”.
是她不想上车吗?可是她晕车啊!
此刻才刚刚独处,蕾妮就霎时间感觉如临大敌。
眼前的这个家伙,比以往的任何女性都要更加棘手!
“怎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不了解我?是啊,以往你碾压其他费舍尔遇见的女性时都是那样得心应手,因为你站在高处。你拥有权柄,处在其他人难以仰望的高度,对别人的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而她们却对你一无所知,所以被你打得遍体鳞伤无法反抗.但现在,你发现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你对我知之甚少,也无法靠近我.所以,感觉到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