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对面赏月,身边还有一女子作陪。
苏婉凝点头会意,陆嘉容桃花果然不少。
冷月带她走过一扇圆月门,停在一间烛火昏黄的房屋面前,“姑娘请更衣。”
在经过苏婉凝身旁时,她又飞快丢下一句:“小心有人设局。”
苏婉凝倒不知该不该感谢冷月的坦言相告。
因为在返程的途中,行至一半,身后团团围上来的火把告诉她,似乎是闯祸了。
而那个清冷的宫婢早已不见踪迹。
当先的嬷嬷气势十足,面色不善:“可是苏婉凝苏姑娘?这个荷包是你的?”
“是。”苏婉凝扫了一眼,便知荷包的来处,上面绣着一个白色猫儿,绒毛蓬松成团,是她常用的刺绣针法。
“错不了,刚才就是她进了太子的书房。”一个小太监春福尖声尖气地在一旁添油加醋。
“那请苏姑娘随老身走一趟,我是伺候太子的嬷嬷,今夜为太子更衣时发现他身上多处出现红疹,太医院的人看不出名堂,指明要荷包的主人亲自来一趟。”
常嬷嬷底气十足,她作为育儿经验丰富的女官,受主子重视,一辈子留在这红墙高瓦之内,每日头等重要的事情就是侍候主子。
苏婉凝见人都围了上来,没有不去的道理,越是反抗,岂不是越是显示自己“做贼心虚”?
“请嬷嬷带路,婉凝知无不言。”
“卑职也请求一同前往。”陆嘉容也恰到好处地跟了上来。
他身边的女子原来是李素兰,脸上似乎残留泪痕。
苏婉凝也不怕事情闹大,身正不怕影子斜,并未拒绝让他一同前往。
既然被人诬陷,她也要趁势把握住先机。
“嬷嬷请问,太子平素对何物过敏?”她方才刚送给太子香包,距离长出红疹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定是碰了相克的物品,难不成还真是那包香袋?
“猫儿狗儿,一切有绒毛的东西,太子都沾不得。”常嬷嬷言语发颤,看来这次太子的病症不轻。
嬷嬷顿了下,阴阳怪气道:“老身劝姑娘还是省省心,宫中御医问诊多年,既锁定了那香袋,定是有问题。姑娘还是配合回话,后面才不至于被惩罚的过重。”
苏婉凝全当常嬷嬷的话为耳旁风。
真是笑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不想过早出言辩驳,省得待会儿还要继续平复众人的疑心。
众人刚踏进太子寝殿,一个头发花白的御医方清正凑了过来,手上捧着被拆地七零八碎的香囊。
“姑娘,这香囊里可是你做的?”
“不错,任凭先生检验,但凡有一处不妥,婉凝自会认罪。”苏婉凝既然敢送太子贴身物品,自然有完全的准备,除非有人动手脚。
“白芷,甘松,藿香,薄荷叶,香樟木,混在一起无刺激性,不是诱发红疹的源头。只是荷包袋子上,下官发现一根猫毛!这可能是罪魁祸首。”方清正也有些许疑惑,按理说,一根猫毛不足以引起这么多的红疹。
“方御医,您请移步内室。”不起眼的陆嘉容这时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都纷纷看他想要说什么。
苏婉凝因为身正,所以不曾有丝毫心虚。
陆嘉容从衣架上取下太子今日还未来的及收走的外衣,取出两面宣纸来回摩擦片刻,轻轻粘到衣物背面,片刻再次拿起举到众人眼前。
上面密密麻麻至少有百根猫毛。
“看!源头恐怕是这里。黑猫的毛发不易发现,太子想必是从这里中招。”
方御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谁的心思这么歹毒?心思之狠,可见一斑。”
“是啊,太子这次着实受苦了。可惜后日的评书会是参与不得了。”陆嘉容状似可惜地站在太子床头,说了这句话。
苏婉凝发现,本来虚弱地一言不发的太子眼睛灵动地转了转,声音低闷:“果真可以不参加?”
他好似暂时忘了自己的病情。
方御医守在榻下,“为了太子的身体着想,最近不要吹风。尽量也减少课业,避免负担过重,劳损伤身。”
太子极为配合的点头,又安心地闭上眼,唇色发白,好不可怜。
苏婉凝两三眼就看明白了局势,太子想必知情且自愿发疹子,背后之人利用了太子惧怕评书会的弱点,加以利用。
“即已查明,婉凝不便久留。”苏婉凝假意借口开溜,不怕后面做局的人不着急拦人。
“慢着,苏姑娘。听春福和冷月说,你到过太子的书房?太子的外衣可是从书房拿来的。”李素兰终于从半垂的纱帘后面走近,拦下了苏婉凝。
苏婉凝疑惑地摇摇头,满脸无辜:“太子书房?倒是没有。就算本小姐真的到过书房,那还有另外两个在场人,他们想必也要被列入怀疑对象吧。”
常嬷嬷听着觉得有理,合该将几人同时聚在一起审问。
春福一听自己也被怀疑,立马话跟倒豆子一样吐出来:“主子们,奴才真是冤枉。方才苏姑娘身上沾了酒污,我看见冷月带着她去太子书房更衣。奴才只远远看到,离得太远没有看到正脸。”
春福撇开自己的嫌疑。
大家又将目光重新投向苏婉凝和一个不知名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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