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容从药箱中取出药膏,涂抹在苏婉凝伤处,并绑上一层纱布。
“大人无妨,这老妇的病来得怪异,日后须得多加看护。民女有一主意,能让她强身健体,省去些看病的花销。”苏婉凝真的是摸准了牢头的心事。
监牢里的犯人不事劳作,经常犯病,上面的人不想让人平白无故的死在牢里,就差他们去寻医官看病,每月的花销也足足有十多两银子了。
好死不活的李妈妈一见大事不妙,立马从地面上弹起,“老妇我为主人家操劳一辈子,积病已久,眼看去日无多,不需要多余的治疗办法。医女还是留着给有用的人去吧。”
牢房见李妈妈不配合,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脚踹上她的小腿肚,骂骂咧咧:“你们这群不省心的,老子还没听完医女姑娘的妙计,你们就在那儿自作主张起来了,还真是长本事了啊!”
转过头,他笑嘻嘻地对着苏婉凝道:“林家妹子,你继续,继续。哈哈……”
苏婉凝当然知道牢头的痛点,就是不能让看病费用过高,要是她能让对方有额外营收呢?
“大人,你且听小女子讲,其中对错要靠大人来评判。众所周知,全天下的百姓都要凭借自己的劳作换取粮食和钱财,每日睁开眼的头等大事就是劳作。那凭什么这群犯了错事,被打入大牢的罪人,就能心安理得地躺在榻上,伸伸手就能得到一日三餐呢?”
陆嘉容听后,站在原地细细思忖,并且轻轻地点头,以示赞成。
“林家妹子大智慧啊!”从没见过这种言论的牢头听后,也不禁连连称是,连带着看李妈妈的眼神都充斥着不满和鄙夷。
苏婉凝见达到她想要的效果,不禁抿嘴笑:“那么问题来了。如何能让这群人自我解救,且不给其他无错之人带来更重的负担呢?”
“让他们家人给吃食交银子!”牢头眼里只有银两。
陆嘉容想了想道:“让他们凭自己的本事吃饭?”
“不错。”苏婉凝乐见陆嘉容与她意见统一,“东侧牢房多妇人,她们会针线,就自己做些刺绣帕子,送到集市上售卖。西侧男犯力气大,隔几天便可抽调两三人去院子里劈柴洒扫,做些力所能及的。不论如何,都要保证每个囚徒都能活动筋骨,不能一直懒散地待在原地。”
“好!真是好主意。”牢头白得了一个赚钱的计策,还能减少囚犯治病问诊的钱,别提多高兴了。
可是再好的计谋也会有漏洞,苏婉凝没有提,因为当下之际,就是要彻底阻断李妈妈假死脱身的各种可能性!
“大人,我提的这些方法还不够巧妙,万一里面存留着祸患,也不好。不如先从今日这位犯病的妇人开始,让她先做尝试,若是坚持小半年,并无不妥,再逐步扩大施行范围?”苏婉凝有商有量,她作为提出者,确实也有必要提醒牢头有隐患存在。
牢头双手抱拳,激动道:“林家妹子不仅医术高超,还是菩萨心肠。就依你说的办!”
“对了,大人。若是日后这位老妇的病情再度恶化,记得去林家铁铺找我来诊。万不可再出现今日假死的状况!传出去也是您办事不力。我也算与这位老妇有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苏婉凝安排地极为妥帖,彻底堵死了李妈妈的逃生之路。
李妈妈气得坐在地上闷不吭声,刚才被牢头踢了一脚,钻心的疼,她不敢再多言语。
直到人都了牢房,锁链重新拴上门框。
李妈妈才啐了口,低声咒骂:“呸,要你好心!”
牢头耳朵尖,顺手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用力地砸向李妈妈的头,“狗嘴吐不出象牙,你那点儿破事谁不清楚,被主子丢到衙门,犯得可是贪污受贿欺上瞒下的罪!这辈子别想踏出牢房半步。”
李妈妈捂住被砸破的额头,恶狠狠地盯着苏婉凝。
苏婉凝在离去前,飞速地揭开面纱,冲着李妈妈笑了笑后,重又戴好。
陆嘉容察觉到什么,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却又直接朝门外走去。
苏婉凝步步紧跟在陆嘉容身后,因为远远瞧见,衙门外面站着的男子正是秦若轩。
这厮竟还没打道回府?
她杏眸闪了闪,扭头就又回去找上牢头,好心告知:“大人,我近日听人说有狸猫换太子这出戏,在大牢里也上演过。您万分辛苦,可要好好把守住这些个罪犯,以免让他们借助假死脱身!您瞧,要是一般人家来处置后事,得到死而复生的消息不得高兴地小跑回府上报喜,可我看外面这个棺铺的老板鬼鬼祟祟,说不定另有图谋呐!”
“还有此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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