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进来的第二批人,身材魁梧,一看就是练家子的,抬进来一个软轿。
方文渊将苏婉凝轻柔地放入软塌中,将周围的软帘放下,为她遮蔽秋风。
“公子,难道我们不知会冯小姐一声吗?这样做她定会羞恼,还以为我们在埋怨她照顾不周。”苏婉凝无力地从纱帘中垂出一只皓腕,手里还捏着一枚玉佩,作势要递还给方文渊。
“你这是作甚?!送给你的簪子就给我收好。”方文渊握上她的手,两人手掌相贴,手心隔着鸾鸣玉佩。
刚刚赶到的冯家兄妹看到两人心意相通的一幕,俱是心惊和愤恨。
“凌雪你这个贱婢,诬陷我不成,反倒在文渊面前卖惨!”冯敏几个快步冲到软轿前,两手伸开挡住了去路。
方文渊忍住情绪,额头上青筋紧绷:“冯小姐照顾的十分好!我的孩儿都被你害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公子,快别说了。不是冯小姐的错。”苏婉凝赶忙拽紧方文渊的手,嗓音里藏着哭腔。
“你啊,就是太过卑微。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玉佩已经代表了我方文渊心尖上的人,谁都不能动你!”方文渊语气坚定。
冯敏定睛一看玉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先是蛮横地哼了声,接着一手从冯章的腰间拔出了佩剑,摆出了自认为英姿飒爽的姿势:“好啊,方文渊。你私定终身,不顾父母长辈的意思,求娶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婢女!方家的脸都给你丢光了。我今日替方夫人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贱蹄子!”
说着,冯敏就要提起佩剑,迎面冲上来。
冯章也不欲插手,两手抱拳在胸前,底气十足地看热闹,反正这是冯家的地盘,孰是孰非还不是冯家上下说了算。
他不仅不帮忙,还在一边煽风点火:“妹妹,别累着了,若是打的不尽兴,或是累了,换大哥上去给你撑腰。”
苏婉凝在软轿里听着,忍不住咳嗽两声,继续假意劝解方文渊:“公子,不要冲动,他们人多势众。不宜与之作对,快将玉佩收回,送给冯小姐赔礼。”
方文渊最是不喜旁人左右他的抉择,特别是凌雪,他心动的女子。
“你当真糊涂,我既送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这个小傻子,玉佩的作用恐怕你还不知。在你遇险时,紧紧抓住玉佩,用手心焐热,呼叫三声暗影,自会有方家死士为你效命。”方文渊说完,也直接这样做了,仰头冲着天高呼三声。
刹那间,二十多个服装各异的暗影出现在了方文渊身边,提剑一致朝外。
“方文渊,你真是大胆!居然敢在冯府中安插眼线。”冯敏一眼就辨认出暗影中有人穿着府上下人的衣衫。
方文渊不屑道:“是你冯家无理在先,我父未出面,是给你们冯家留足了脸。你当真以为方家胆小怕事?告诉你冯敏,冯章,请务必转告冯大人,不过是为了和睦相处,但你们一而再地在试探方家底线,今日就由我来代表方家,同你们冯家讲讲道理。”
“方兄,今日不过是个误会。短兵相见不见得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带走凌雪,我们忘记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方冯两家定会恢复原先的关系。”冯章见场面失去控制,赶紧出来撑场子。
苏婉凝怎会让他得逞:“公子,就这个大块头,他昨夜想要非礼我,诬陷孩子不是你的。”
她临阵倒打一耙,因为这样做能激起方文渊的保护欲。
男人的三寸在哪里,她多少还是知道些的。
方文渊更是下意识地护住苏婉凝的安危:“方家侍卫,都同我走,反抗者,杀无论!”
冯章年纪大些,心性稳重很多,知道先站出来解决目前最为棘手矛盾。
“方公子,鱼死网破未免难堪。不如我将偏门打开,你如此大张旗鼓,会被有心人看到。我自会点名家仆,护送您回家为止。”冯章提出的建议不错。
可是冯敏的剑更快,人直直地冲到近前,在方文渊的肩膀处狠狠额插了一个血洞。
苏婉凝惊呼着从软轿上坐直身子,看到伤口后又软软地跌了回去。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杀人了!小姐要杀方公子了。”
苏婉凝在冯府买通的小厮开始到处宣扬,添油加醋,一会儿功夫,全府上的人就都又知二小姐办了桩大事。
苏婉凝没想到的是,她的任务也戛然而止。
她彻底脱离了凌雪的世界,回归忠伯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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