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峧/span
“砰、砰、砰……”
枪声次第响起,街道间便霎时洒满鲜血,数道还欲作乱的身影骤然就横七竖八的重重倒下去。
后排的刀盾甲士上前,将还未死透的漠北人依次补刀。
整个街道此刻到处都是血迹,不说血流漂杵,也已然成注流动,血腥味在空中弥漫,却只让在场的所有人愈加漠然。
唐军士卒继续向前,身上的甲胄在行走间发出低微的金属撞击声,连成一片,却是极有声势。
再过一处街道,便能望见还有几十个极为狼狈的漠北步卒,此刻各自扛着不知道从哪搜刮的财物,正慌慌张张的要向北城逃去。
“举枪!”峧/span
刀盾甲士后面的火枪手从人群缝隙间站了出来,扑簌簌的举起了已然上好子弹的火枪。
“哇”的一声,几十个漠北人呼啦啦的跪下,一齐慌乱大叫,虽然听不懂到底在说什么,但想必也是投降之类的意思。
阵前的军官却是大声道:“圣上有令,漠北蛮夷之族,欺我大唐子民,毁我大唐土地,其罪必诛!我等大唐军士,当为大唐百姓,吊民伐罪!”
言毕,他抽出腰间横刀,向前高举。
“神机营,放!”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漠北人刚要爬起来,唐军阵营前的火枪手却已经开枪,连串枪声响起,场内就再无一道漠北人的身影。
如此景象,在泽州城内随处都是。峧/span
往里内城的主将府里,一个身着晋国衣甲的将领静静听着城内外此起彼伏的枪声,最后终于惨笑一声,举刀自刎。
…………
大军入城之时,大部分街道差不多已经被清扫干净。各处街道口及城门处也都有将士把守,城内剩余百姓,也都有官员去安抚。
“敬侍郎此计甚好,李克用如今折损了这近三万的人马,想必晚上睡觉也不得踏实。”
骑着马儿,李璟自城门缓缓策马而入,同时向一旁骑马随行的敬翔笑声称赞。
敬翔面上并无得色,只是轻轻摇扇,眼睛虚眯着笑道。
“也是因此次晋国领军之人并无将才之能,居然引大部尽数入城,城外不过仅驻几千人马互为援助。如此一来,圣上便能用城内伏兵封锁城池,将之晋国援军尽数诛灭。若无圣上统兵,老臣纵有千计也是枉谈……”峧/span
李璟轻笑一声,算是承了这一个小小的马屁。
晋军此次失误,实则也是落了情报不准的下成。唐军的斥候营虽然不如漠北规模,但胜在骁锐,基层军官基本上都是以之前的不良人精锐担任,差不多已经将泽州与潞州之间的信报来往封死。
若无这些好儿郎的拼死奉献,只怕是整个战场都要被漠北骑兵夺了先机。
念此,李璟偏了偏头,在右后侧伴行的钟小葵便夹着马腹近前,低声询问:“圣上有何吩咐?”
“朕记得殉国的副将奎因,之前可是不良人?”
钟小葵点头:“正是,奎副将在并入锦衣卫前,隶属太原分舵。殉国之前,归属在北衙的段千户手下,北征入军后,因资历领斥候营副将一职。”
李璟默然片刻,继而询问:“其家中可有妻儿?”峧/span
钟小葵先是一愣,继而将身后的人唤上来,在一番询问过后,才稍显紧张的回道:“奎副将并未娶妻,亦无子嗣。”
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模样,李璟只是笑着安慰:“是朕问的突然了,这种事情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莫要多想。”
言罢,他又沉吟道:“这样,你让人在良家子中挑选一个愿意过继的儿童,孤儿也没有关系,但是要身家清白的,给奎副将继承香火。今后就为奎家子孙,清明节日也能有人为其祭祀……”
钟小葵不敢马虎,马上就差人去办。
“圣上爱兵如子,我大唐王师当为虎旅,定皆愿为大唐、为圣上效死力!”
在一旁,敬翔肃穆出声。
此时众官员将领已入内城,也方才看见战势激烈处,街道两侧边的房屋大多被焚烧过,虽然被尽快抢救下来,但也满是灰烬。峧/span
晋国与漠北败军在内城里面抵抗的最凶,现在都还能看见有兵士在拖动漠北人的尸首,放在一个个板车上面,要拖到城外去焚烧掉。
如今已经是六月,尸体稍稍聚集久放,搞不好就容易引起大疫,马虎不得。
将之一切收进眼底,李璟对着敬翔正色道:“若天下安定,朕又怎需要将士们效死力?”
“漠北胡人该灭,李克用、石敬瑭之辈更该死!一方诸侯,本有王霸之心又有何奇,但百姓却又有何辜?天下纷乱多年,本已令他们生计艰难,而今只为了他那可笑的王霸基业,竟然引得胡人南下,且还放任这帮蛮夷大肆掠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