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婉清又赏了他五两银子,说道:“去弄点好衣服穿,怕人不知道你是乞丐吗?”丐帮弟子不住道谢,倒退离开。
郑恒舟早就瞧见那名乞丐在附近乞讨,只是客婉清不动声色,他也就不多说什么。
这时见乞丐离去,他问道:“范长老不是说丐帮没有高手吗?”
客婉清说:“丐帮声名远播,可不光是建立在武功高强之上。咱们人数多、势力广、混在人群中不易引人注目,能够掌握各式各样消息,才是丐帮真正厉害的地方。郑大哥当差多年,难道不曾与丐帮打过交道吗?”见郑恒舟点头,她继续道:“之前只因不知对头是谁,搜寻帮主难有进展。今日只要对头现身,咱们绝对不会跟丢他们的行踪。”
两人继续喝茶,留心路过人物,一直留心到正午将至,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两人商议已定,先由郑恒舟出面交涉,客婉清伺机而动。郑恒舟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打算先去附近绕绕,再去十里亭,让对方以为他孤身前来。
正要离开,客婉清却轻轻抓住他的手背。郑恒舟低头看她,只见她微微一笑,说声:“郑大哥,小心点。”
郑恒舟心中一荡,说道:“妳也是。”说完离开。
他向北而行,走出一里之外,这才折返回来。来到十里亭时,亭中已经坐了一人。此人约莫四十来岁年纪,人高马大,一身黑衣,腰间系了一把长剑,国字脸,八字须,瞧模样也与中原人士无异。
郑恒舟定睛一看,附近并无其他像是同党或囚犯之人。他又向茶馆看去,客婉清还在原位喝茶。郑恒舟步入凉亭,一言不发,走到黑衣人对面坐下。
黑衣人扬眉瞧他,跟着左顾右盼,肯定没有其他人跟上来。他开门见山:“你不是丐帮的人。”
郑恒舟说:“我为丐帮做事。”
黑衣人神色怀疑:“图谱呢?”
郑恒舟问:“龙帮主呢?”
“你交出图谱,咱们自然放人。”
郑恒舟自怀中取出半部图谱,抛在桌上。黑衣人喜形于色,连忙拿起翻阅。“降龙神掌……总算落在我……”
话没说完,笑容一僵,怒道:“为什么只有半本?”
郑恒舟沉声道:“交出龙帮主,自然给你另外半本。”
黑衣人凝望他片刻,多半是在考虑能不能以武力逼他交书。
郑恒舟倒也不怕他动手。武林中谁不知道丐帮别的没有,就是人多;对方就算再蠢也不会相信他孤身前来。现在动手,他未必讨得到好处。片刻过后,黑衣人站起身来,说声:“跟我来。”当即步出凉亭。
黑衣人向南而行,郑恒舟跟随在后。走出看不见茶馆的距离之后,黑衣人立刻展开轻功,急速奔跑。
郑恒舟叹了口气,无奈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奔行甚速,不一会儿功夫转向小径,远离官道。
郑恒舟心想这倒不失为一种摆脱跟踪的好办法,功力稍差之人根本无法跟上,要是骑马的话远远便会察觉。只希望对方没将龙帮主藏得太远,不然,要是客婉清跟不上也就罢了;万一连自己的内力底藴都让人给试了出来,那可就难看死了。
奔出五里之后,树林之中隐约可见一座庄子。
郑恒舟跟着黑衣人一路跑到大门口,瞧见门上挂了块匾,写着“逸竹山庄”。黑衣人推开大门,走了进去。郑恒舟见庄内假山假水,古色古香,显是有人打扫,但却一个人影也瞧不见。
郑恒舟跟随黑衣人穿越庭院,走过正厅、偏厅,经过一道长廊,沿路还是没看到人。最后他们停在后院山壁上的一道石门前。黑衣人转动石壁上的机括,石门缓缓向上升起。那石门少说也有三尺厚,升起时轰隆作响,彷彿山壁都在震动。待得石门完全开啓,黑衣人向洞口一比,说道:“龙帮主就在里面。”
郑恒舟瞧着石门,心下犯疑,不过想到还有半本图谱没有交出,对方投鼠忌器,理应不会乱来。
他步入洞中,发现此洞不过就是一间稍微大一点的囚室,里面光秃秃地,没有家具,对面洞壁上有人靠壁而坐,披头散发,半身赤膊,满是刀伤、鞭印、血块、焦痕,手脚上有镣铐。
郑恒舟大惊失色,连忙迎了过去,扑倒在对方身旁,说道:“龙帮主?龙帮主?”
“恶贼。”面前之人的声音有气无力,嘶哑难听,如同鬼魅,似乎连喉咙都惨遭折磨。“你……快杀了我。要我交出神功,绝不可能!”
郑恒舟想要出手扶他,却发现他体无完肤,竟然没有下手的地方。
他心中不忍,颤声道:“龙帮主……晚辈点苍派郑恒舟,受范长老所托,前来援救帮主。”
龙有功缓缓抬头,面对着他,正要说话,门口的黑衣人已道:“姓郑的,你认清楚了,可别说我拿个西贝货唬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