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贴在了他的小腹处,下巴抵着他的大腿,像是受了惊吓后,躲在主人怀里的小宠物一般,邢铮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林湄未发觉不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躲着,生怕被同事看了去,过了一会,林湄问邢铮,“走了么?”
邢铮:“没走。”
林湄便只能继续窝着,这样的姿势不舒服,又过一会儿,林湄脖子僵了,又问:“还没走?”
邢铮:“嗯。”
林湄看见了他嘴角的笑,和眼底的戏谑,暗觉不对,便“嗖”一下坐了起来,向外一看,四周空空荡荡,哪有什么同事的身影,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邢铮给戏耍了!
“你故意骗我?”林湄问。
邢铮:“你如果不怕,我也骗不到你。”
林湄:“神经病!”
邢铮挨了骂,却笑得更开心了,他仿佛是很享受同她这样拌嘴,林湄本想说他受虐狂,又一想,拌嘴时她从未赢过他,何来受虐狂一说,不过,邢铮最近几日找她时,都十分正常,林湄判断,他近期心情应当很不错。
林湄同邢铮来到了餐厅里,下车时便看见了兰岚与冯风的车停在这里,想必她们二人已经到了,包厢在二楼,林湄同邢铮上了楼以后,恰好见沈溯在外站着,他拿着手机,在与人通话,本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可,他话中提到了谢衾葭。
听见了这个名字,林湄立刻去看身旁的男人,只消几秒钟,男人眼中的笑意便消失不见了,原本勾起的嘴角,此时也紧紧绷了起来,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不忿,不甘……
邢铮向沈溯走了去,沈溯这时刚刚打完了电话,看见邢铮后,微微讶异,“老邢?”
“她怎么了?”方才,邢铮听见了“谢姨”、“养病”之类的字眼。
这样一问,便代表他方才是听见了,沈溯正色道,“谢姨病了,在家养病,不过现在已经……老邢!”
未等沈溯将话说完,邢铮已然转身走了,他步伐迈得极快,从林湄身边路过时,带起了一阵风,林湄看见了他猩红的双眼,空气中是他身上的柏树香,和淡淡的烟草味。
林湄本以为沈溯会去追邢铮,然,沈溯站在原地未动,林湄不解,便问他:“你不去追他么?”
“看来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沈溯淡淡笑,“他想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林湄:“……”
细想,沈溯的话不无道理,她只是担忧,谢衾葭那样讨厌邢铮,邢铮这次回去,会不会又是负伤归来的?
“你担心他么?”沈溯看出了林湄心中所想,被看透了心思,林湄矢口否认,“没有。”
会担心他的人很多,江楚碧,阮羽菲,甚至许薏,总之轮不到她,“冯风兰岚来了么,我先进去了。”
沈溯并未再去揭露林湄,只是同她说:“对老邢好一点。”
林湄蹙起了眉,她不懂沈溯同她说这句话的意思:“这话不应当跟我说吧?”
她与邢铮是什么关系,邢铮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接近他的,沈溯作为邢铮的好友,应当一清二楚才是,邢铮本就不是真心待她,她又怎会对他报以真心?
沈溯问林湄:“你没想过他为什么找上你么?”
“你们俩人站门口杵着干嘛呢?”顾淞拉开包厢的门出来,“老邢呢?”
“我给周越打电话,被他听见了。”沈溯同顾淞说,“他回邢家找谢姨了。”
顾淞揉着额头,头痛了起来,“你们怎么没拦住他?”
“拦得住么?”沈溯反问。
顾淞沉默了下来,林湄同他门回到了包厢,与兰岚和冯风坐在了一起,见邢铮未到,兰岚问了一句,沈溯只说了句他家中临时有事,便未再说什么,任谁都看得出,沈溯不愿说起邢铮的家事。
兰岚心中呵呵一句,这兄弟当得还挺够意思,难怪冯风先前用了那么多心思,都没能撬开他的嘴,邢铮不招父母待见,处的这几个朋友倒是一个比一个靠谱,比他亲妈还要疼他。
周五的晚高峰,路上堵得水泄不通,邢铮坐在车内,看着前面的车,胸腔内的烦躁愈演愈烈,他熄了火,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几下后,仍未过瘾。
这样的疼痛不足以让他找到快感,他摸出了烟,点燃了一根,吸几口后,便用烟蒂烫上了手掌,皮肉烧焦的疼痛,无比熟悉,他捏紧,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仰去。
这一段路堵了二十五分钟,终于通畅,邢铮提速,不出二十分钟,便开回了邢家的别墅,他甫一下车,恰好碰上出去采购的管家老张回来。
老张一看见邢铮,便露出了慌张的表情,这几日谢衾葭病着,整个别墅上下都如履薄冰照顾着她的情绪,谁都知道谢衾葭最不愿看见的人便是邢铮,此时他回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老张挡在了邢铮的面前,“二少爷,您还是改天再回来吧,太太她……”
看着邢铮阴鸷可怖的那双眼,老张竟一时语塞,说不出话了。
“让开。”邢铮同他说,“别等我动手。”
老张左右为难,踌躇后还是要去拦邢铮,邢铮几下便挣脱开来,老张被邢铮推倒在了地上,邢铮头也不回走去进了院子。
楼下客厅内的保姆看见了邢铮后,惊得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二,二少……”
话未说完,邢铮根本不看他们,径直向二楼去了,下面的人想要拦时,为时已晚。
邢彦从卧室里出来,甫一关上了门,便看见气势汹汹上了楼的邢铮,邢彦看见他后,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她在哪里?”邢铮朝卧室的门看去,欲越过邢沙走进去,谢衾葭好容易才好转了些,邢沙怎可能放让他们母子二人见面,他们一见面,只怕又要见红了,邢沙忙将邢铮拦了下来,他同邢铮说:“她刚好一些,你暂时不要见她,我跟你去书房聊。”
邢铮有片刻的静默,接着,便跟随邢沙去了书房,邢沙坐在了椅子上,他看着绷直身体站立的邢铮,心中不免生出愧疚来,邢铮问他:“她怎么了?”
邢沙未回答,问他:“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按她的要求送你出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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