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分贝很大,休息室隔音不算很好,赵荣一开口,面前的门仿佛都不存在了,这便也能够听出,他有多愤怒。
江楚碧更好奇赵江和会作何反应,他那样自卑又自负之人,怎会受得了旁人这样贬低他,然,想象中的对峙画面并未出现,赵江和一直沉默着,江楚碧听不见他的声音,也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不知他此时是何状态。
赵荣大抵也急了,质问不断,“当年老子把你从你那个废物爹手里带出来,让你进了赵家,给了你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年让你弄死他们兄弟两个人,你口口声声说没问题,最后只弄死了一个,留下来邢铮这个祸害,这次赵氏出事,绝对和邢家脱不了干系,你要是当初解决了他,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赵江和向休息室的方向望去一眼,方才同赵荣说话,“您以为我很稀罕赵家的一切么,若不是为了和我母亲见面,我也不至于在赵家装这么多年的孙子,你说我是废物,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赢过邢家么?”
休息室内,江楚碧尚未来得及因此话惊异,便听见赵荣说,“见面又如何,她早就不记得你了,你和你那个废物爹,也配被她记住?”
江楚碧的眼皮与心跳同频跳动了起来,谢衾葭年轻时曾失忆过,此事她略有耳闻,没想到竟是真的,而她忘记的那段,应当便是同刘勤业的一同生下赵江和的记忆。
赵江和应当是冲动吵过了,想起了她在休息室,便同赵荣去了会议室内对峙,但,方才那些内容,已经足够江楚碧用了,她将录音笔放至了包的隔层之中。
近期赵氏破产的传言沸沸扬扬,林湄与兰岚和冯风去pub玩时,也是聊起了此事。
兰岚与冯风作为圈内打工人,从业几年,已看过了无数辉煌一时的公司破产,对此也已免疫,只是庆幸着,“幸好我没有买赵氏的股票,否则内裤都给我赔没了。”
赵氏拿下实验室项目时,兰岚便想过买赵氏的股票,后来是是被冯风给拦了下来,忆起此事,兰岚便去同冯风碰杯,“还得谢谢冯总拦住我啊,今晚我请了。”
林湄好奇了起来,“冯总为什么拦?”
“我也想过买,沈溯旁敲侧击点了几句,”冯风将自己此前同沈溯的交谈向二人复述一番,又道,“我猜测,实验室的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个设好了的局。”
林湄当即便想起了同事们的讨论,本以为是乱加猜测,孰料,冯风竟也这样想,“何出此言?”
“记得当初的传言么,许多人都怀疑是江楚碧偷走了方案,害嵘示没能拿下项目,”冯风推断着,“从那时便埋好了陷阱,江楚碧是邢铮安排在赵江和身边的细作,他们两个人的目标是弄垮赵氏,弄垮赵江和。”
“他们三家之间的关系,水很深,不是我们能猜到的。”
冯风虽推断了许多,却也不认为自己能管中窥豹,洞悉一切,豪门的关系,即便是圈内之人,都不一定理得清,更遑论他们这些圈外之人。
冯风只庆幸,林湄及时同邢铮结束,否则,被卷入这些事端之中,必定难以独善其身。
兰岚与冯风持有同样的想法,“珍爱生命,远离豪门,脑子有泡才想去做豪门少奶奶,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吃个东西都得看看被下药了没!”
兰岚拍打着林湄,“还是徐应这样的好,家庭背景简单,又年轻帅气,自己还有本事,你可太有福气了!”
林湄笑了起来,徐应的确很好,她如今虽未对他生出太多轰轰烈烈的感情,可二人在一起却也平静安稳,特别是在经历过了邢铮的喜怒无常后,便更珍视这份平静。
兰岚好奇,同林湄打听着,“徐应父母是做什么的?他哪里人来着?”
“潞城人,”若非兰岚问,林湄尚且不知,自己对徐应的了解竟这样少,“他父母的事情,我没问过。”
她未问过,徐应也未提过,他们之间甚少会聊到这样的话题。
兰岚惊了,“你们这是谈恋爱还是约泡啊,你都带他回家见过你爸妈了,还不知道他父母做什么的?”
林湄缄默了下来,此前未觉不对,经兰岚这样一说,似乎的确不合适。
冯风沉思了许久,方才问林湄,“他也没有主动和你提过?”
“没有,他很独立,好像学费都是自己在赚。”徐应唯一提过家庭相关的问题,是在聊到赛车时带过的,他说,他高中便开始不再向家里拿一分钱了,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比赛的奖金,和一些品牌合作的报酬。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兰岚摆出了侦探的架势,“你就是有过的男人太少了,据我观察,这种对自己家庭避而不谈的男人,要么是凤凰男,家里一群吸血鬼,要么就是背景复杂,不简单,说出来怕把人吓跑了,当然,一般情况下前者比较多。”
“你长点心啊,”兰岚叮嘱着林湄,“回去跟徐应问清楚了,如果他家里真有一堆吸血鬼,你还是趁早让他断绝了跟家里的关系,他要不肯,你俩就赶紧分。”
“好,我和他聊聊。”林湄也逐渐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潞城,姓徐,兰总,你想到了什么?”冯风突兀发问。
“你说,永安能源?”兰岚不太信,“潞城姓徐的多了去了,徐应怎么可能!”
冯风不置一词,只是同林湄说着,“你和徐应好好聊聊吧。”
林湄喝了几杯香槟后,来到了洗手间,心中一直记挂着方才兰岚与冯风说的话,待徐应此次比赛回来,的确应当好好问问了……
林湄晃神走着,不小心便撞上了人,对方也急,二人的身体剧烈撞到了一起,林湄忙抬头道歉,“对不起。”
言罢,才发觉对面的人竟是江楚碧。
她穿着一身精致的套装,手中的包是有价无市的限量款,光鲜亮丽,看向她时,目光依旧鄙夷不屑,面对她的道歉,更是不可能回应,转身便走。
片刻后,林湄也欲离开,一迈步,却发觉自己脚下踩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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