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场上!”卢县尉道。
桦岭百姓被一根长绳索捆住了手脚,像串蚂蚱一样。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马匪当着他们的面,凌辱了村里的年轻女人。
卢县尉指着晒谷场上的一堆篝火残迹,“暴行持续了约莫两个时辰,有三个婴孩被烤食,骸骨丢在了火里。”
“畜牲!”老古骂了一句,转身去看赵正,却不知什么时候赵正不见了……
顺着山势向东五里,再翻过两个山头,就是上平镇口子店,过了口子店上官道不过十里,是富安村。富安村离周集和平凉,走直线,三十六里。
赵正站在桦岭的山头上,眺望着落日余晖里的东方。
而从他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桦岭。
方才进了村,赵正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桦岭全村一百六十余口,除了报案的那女子外,无一幸免,全部遇难。
发生匪祸不奇怪,但是像这般屠村的土匪,在凉州绝无仅有。土匪向来求财,若不是惹急了,没听过什么土匪上来就杀人全村的。
其二,这股马匪自外而内,没有放过一家人,从村口到山路,看似道路众多,却被土匪封得严严实实,竟是未漏网一人,足以见得他们对桦岭已是了如指掌。
这种情况,要么熟人作案,要么,他们用了足够的时间来侦查、掌握整个桦岭的地形地貌,然后暗矬矬地布下了天罗地网。
如果是前者,倒也好说。如果是后者,那这股马匪就有些不简单了,至少是有一定组织性的。
赵正转身,捞起身后一截被碰断掉落的树枝。
地上有人呆过的痕迹,枯草倒了一片……
“元良,你怎跑山上来了?”老古从山下上来,一眼瞧见赵正蹲在地上,抓着一把土在那嗅。
“怎么了?”
赵正皱了皱眉头,“他们在这呆过。”
老古看了一眼山下渐渐被黑暗笼罩的桦岭,叹了一口气,道,“不重要了,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帮贼人。否则以他们的行事方式,我苍宣要糟!”
“有眉目了吗?”
古县丞摇头,“附近都勘察过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凉州往年也不是没闹过匪,但像今遭这般,毫无预兆,史无前例。”
“总不至于从天上掉下来的。”赵正甩了甩手,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人不好认,几十匹马走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今日太晚了,卢县尉去调军帐了,今晚露营,明日接着找。”老古说道,“你呢?还跟着我们?”
赵正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得回平凉去了。”
知道赵正担心平凉,老古也未做挽留,借了他一匹马让他赶路,自己去布置明日搜山的事宜。
赵正骑着马在官道上飞驰,今日见到桦岭的惨状,让他没来由地感觉到危机降临。
桦岭穷得都要当裤子的一个破落村庄,尚被马匪洗劫一空。而如今的平凉,相对来说在整个苍宣县都属于富得流油,连一向富足的富安村都不得望其项背。
平凉这种地方,是马匪最喜欢的。
赵正心里初时还有些麻乱,等到了平凉之后,才觉得不对,得做点什么。不仅还要做,还要趁早!
于是顾不上吃饭,叫上赵金玉几兄弟,挨家挨户地把已经睡下的人都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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