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作甚了?”
“挑人!”
“挑人?”周二和吃了一惊,翻了个身,挑什么人?余氏一巴掌扇在周二和的背上,“元良在苍宣城里盘了几座宅子,挑些女子去学织布!给钱的!”
周二和一激灵,从炕上爬坐起来,脸也没洗上一把,踢踏着鞋子就往外走。
到了村口,却见平凉一群后生,正与周集的后生聚在一块,都是当初跟着赵正运送辎重的人手。领头一个身高七尺,站那跟座山似的。不是赵吉利又是谁?
周大丁站他跟前,就跟只鸡似的,仰着脖子在那笑。
见了周二和,众人齐齐打拱:“里正叔!”
“元良呢?”周二和心说怎么没看见赵正,却听身后一声大呼,“阿爹,我在这呢!”
周二和转身,看见赵正正被周集人围成了水泄不通。一群老娘们和小娘子,拉拉扯扯地把赵正和赵金玉晾来晾去,赵金玉拿着簿册,更是被人堵在一堆女子当中,动弹不得。
“金玉,多大能去啊?我家二女子才十三,能要么?”
“我家三个女子,可能一起去?”
“又不是开善堂,你们几个饿疯了吧,金玉!金玉!我家女子十八……”
“金玉,听说你尚未成亲啊……”
“金玉……”
“别挤,别挤!都能去!”赵金玉满头是汗,左冲右突,感觉哪哪都是肉,浑身都是手。
几个粗壮的大娘子就差上手抱起这货往自家里抬。缺了牙的老人在人群外嘿嘿嘿地笑,一个劲地使劲点头。
周集有活路了。
赵正甩开了一只拉扯衣袖的手臂,从人群里爬了出来,周二和连忙赶了过去。
“造孽啊这是!”
“贤婿……贤婿……”
“阿爹!”赵正抓着周二和的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还有人想要挤过来,赵正连忙一指人堆里的赵金玉,“找他,他是我们平凉的账房,他招人!”
人群又“轰”地一声往赵金玉那涌了过去。
两个村的后生揣着手,远远地在村口,或坐或站,在那看热闹,笑得跟不是自家事似的。
“去屋里说?”周二和扶着赵正,关切地道。
赵正摆了摆手,吞了口唾沫,“不去了,不止是布坊绣坊的事,我这还有一些事,得过阿爹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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