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内关着几匹前几日受了伤的驮马,驮马围栏便堆着草料,草料里躺着一个人。
鲜血染透了草杆,顺着草料的缝隙渗透到了沙地上,黑黑地沁湿了一大片。
赵正走上前去,那躺着的人穿着皂袍,戴着幞头,浑身鲜血浸透。撒开的手上一柄匕首,脖子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
赵正伸出了食指,探了探那人的颈动脉,又沾了沾早已凉透发黏的血渍。
闭着眼睛,捂着脸,“来人!”
门外的府军走了进来,看见这般场景,顿时便惊了。
“苍宣伯,这人怎么没了……”
赵正气笑了,“这话不是我该问你们的吗?人都死了快有半个时辰了,你们还杵在门外守着一具死尸?人没了,早凉透了!”
“我们……我们……”两个府军脸色煞白,一时之间便连手里的矛也握不住了,当即便跪了下来,扣头如捣蒜:“伯爷明查,我们也才将将接岗。我们也不知这人怎么就没了……”
“一群神仙!”赵正袖袍一甩,走出门外,招手喊来了一队巡逻的府军,“去把段柴叫来。”
“唯!”
“剩下的人,即刻封了司法营,没有我的手谕,任何人许进不许出。”
“是!”
……
众军士都是跟着赵正往墨宣运送过辎重粮草的,对他奔袭五百里奇袭蕃军粮草的壮举也是佩服不已,背地里莫不以在赵正麾下引以为荣。见赵正有令,当下便都动了起来。一时间司法营内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营中休班的一队军士立时便就把不大的司法营堵了个水泄不通。
段柴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收敛了起来。
“苍宣伯!”段柴行了一礼,皱着眉毛摸了摸那尸体上的血渍,“怎会如此?”
赵正坐在马草上,摇头。
这事棘手地很。
这仓吏徐垚是州府的人,虽然他有莫大的嫌疑,但毕竟事情来龙去脉并不清晰,如今被人一刀杀死在司法营里,他赵正便就不干不净,牵扯不清。
“匕首,长四寸四分,宽一寸两分。”段柴蹲下来仔细勘察了死者的伤口,而后站起来,脸色都变了,“刀口自下往上,说明不是自尽,是有人谋害。”
赵正沉声道:“司法府军都回来了么?”
“都回来了!”段柴点点头,说:“苍宣伯是怀疑府军的人干的?那我现在就去清查。”
“去吧!”赵正叹了一口气,看着段柴出了马棚,赵金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元良,没了六千余斤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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