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觉得是马小树故弄玄虚。
而远在几千里之外,某南方城市逼仄的出租屋内,有个正在吃炒河粉的年轻姑娘愣了一下,关掉手机抬头看向那古旧破烂的小电视。
这是什么节目?这个人是谁?他说的又是谁?
她刚刚加班回来,打开电视吃饭,白天忙碌的工作是她的麻醉剂,晚上电视机里的嘈杂是她阻隔思念的法宝,只要把电视声音放大,就能让她不去想东想西。
可是,今天却有些特别,她的心颤动起来,手里的塑料饭盒也在跳动。
她扭头看向了床边,一个只装着土的小茶缸。
不会这么巧的。
不会的。
电视机里,前奏开始响起,悠扬婉转而略显悲凉,尤其是马头琴声音的嵌入,让人心神悸动。
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丢了温柔
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
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
唰!
姑娘的眼泪滑落下来,掉进了早已冷掉的炒河粉里。
这一霎,电视里那青海湖边的璀璨舞台模糊了,舞台背后,遥远的大雪山彷如活过来一样,向她奔来。
她仿佛看到了他黝黑龟裂的脸上的灿烂笑容,亮过高原的太阳。
他说:“我在观察站那边发现了一种很美的植物,会开细小的淡淡的花,纤弱的身体总是伏在石缝中躲避着风雨的侵扰,下次,汇总资料一定会给你带来这种很美的花。”
那一年,她和他还在上大学,他们一起走进了风景绝美又极度贫瘠的可可西里。
她在人员相对较多、环境稍好的不冻泉,一处藏羚羊观察站,而他去了条件最艰苦的沱沱河观察站。
巍峨的雪山下面是茫茫戈壁,可可西里因高寒缺氧而被称为“生命禁区”。
他所在的沱沱河观察站,只有一顶帐篷,寒气似乎可以渗入骨髓,那里的最低气温可达零下40摄氏度,他就是在这种艰苦条件下工作和生活。但是,他每次到她所在的观察站汇总报表时,只跟她讲自己在可可西里的逸闻趣事,却从来没有提到一个苦字。
有一次来不冻泉观察站汇总报表的时候,他告诉她说,他发现了一种很美的植物。
每天,她都期盼着他最后一次来汇总的日子,因为他俩就快完成这次志愿工作,可以向下一批志愿者移交工作,然后,他们俩就能双双返回自己的学校,回到温暖的南方大城市了。
那天早上。
她却突然发现同时开来三辆小车,从车上下来许多领导,却唯独没有他。领导们都关切地围在她的身旁,同她握手并轻声地向她问候,她茫然得不知所措,只觉得天旋地转……
领导拿出他全部的东西,包括栽着一株小花的牙缸。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
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
爱像风筝断了线
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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