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隔壁喊出的加价声,周娘子的白眼忍了又忍,还是翻到了天上去。
小声的对着隔壁店铺啐了一口,周娘子才强行咽下这口气,可转头就瞧见李婶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吓得她骂了一句国粹。
把惊慌失措的心情平复下来,她拿扇子拍着胸脯,恶狠狠的瞪回去问道:“你是死人啊?走路没声音的!”
“周娘子这话说的就难听了,那不是瞧着您对沉水香铺太过不满,我这才没敢出声嘛。”李婶上前说了两句好话,把周娘子的气哄消了,这才道,“上回您不是让我给你想主意吗?我这就想到了一计。”
周娘子这才想起上次没能继续的话题。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李婶,想到自己从虞青枝口中打探来的消息,心中成算又多了几分,摆出一副心高气傲的架子,道:“你说说看吧。”
见她对这个事还有兴趣,李婶忙开口:“虽说她店铺里的人多,可能店铺里的人也不少啊,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香铺里的香味,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喜欢的。总不能因为他在你家旁边开店,将您这儿的绣品都熏上味儿了,您就不做生意了吧?”
一听到这提议,周娘子满心只有两个字——呵呵!
她猛地一抬扇子,直指李婶面门,冷笑一声,呵斥道:“姓李的,你个臭娘们别以为我不知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让我跟虞青枝斗,算什么法子?这种法子我动动脚趾头就能给你想出十几二十个来,需要你来办?我可警告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让虞老三他们做的那些好事,旁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再敢拿我当刀,小心我去官府把你做的那些破烂事全抖落出来,谁也别想好!”
周娘子一番谩骂加威胁,果真把李婶唬住。
得知她竟然知道自己让虞老三放火的事,李婶心中暗道不好。
“周娘子怕不是误会我了,我哪里会算计你呀?这还不是因为我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没法跟那个姓虞的斗法吗?但凡我有半点法子,又何须让你周家绣坊出面,你说对吧?”
李婶往日里为了让周娘子给自己收来的绣品多加几个铜板,没少同她说好话,对周娘子的性格拿捏得再精确不过。
先是好生哄了一番,她接着又道:“至于我让虞老三干的那些事儿,这更是谈何说起啊?再说了,虞青枝毕竟是虞老三的闺女,我哪能使得动他去害自己的亲闺女?您是聪明人,就算我不说您也能想得通,不怕您被人蒙蔽了双眼,将恶人看成好人呀!”
这恶人妥妥说的就是虞青枝。
周娘子冷笑,“你说的倒是好听,可我凭什么信你?”
她手里的确没有证据,但是只要把虞老三夫妇抓过来打一顿,不愁没有人证。
李婶也知道周娘子的手段,腰弯的更低了。
“娘子要是信不过我,不妨去找虞青枝问问,她若是真为了您好才把这些事告诉您,那定是把您当朋友的,既然是当朋友,那她那套六月花盒肯定得给您吧?要是连六月花盒都不肯给您,还在您面前挑拨离间,这不是耍您玩儿吗?”
周娘子的心底本就扎着一根刺,加上李婶巧舌如簧,竟然真被她说服了,说了那么久早已口干舌燥,却顾不得喝上一口茶,抬腿便往隔壁跑。
虽然距离开业已经过去好久,可是沉水香铺里的客人却只多不少,甚至还有慕名而来观赏六月花盒的客人。
更别说贺婉月调得一手好香,虞青枝又让她根据香谱调制出了安神香、安胎香之类的药香,还特意拿去了镇子上的医馆请人检验,确定这些香的作用才拿出来售卖,更是吸引了无数爱香之人。
虽说都是邻居,沉水香铺的生意好,客人站不住脚的时候,总归会到周家绣坊歇一歇,这对于周娘子而言本是好事,
可是偏偏不患寡而患不均,周娘子就算知道这些客人是因为沉水香铺的香而来,但见他们鲜少光顾自家店铺,心里头也不觉生出嫉妒来。
加上她受了李婶的挑拨,因此她这次找上门来就没有第一次上门时的和气了,脸上写着不满,质问虞青枝道:“我说虞娘子,咱们认识也这么久了,你就跟我交个底,那套六月花盒能不能提前定给我?我可以让你继续摆在柜台上,但是,它得是我的。”
虞青枝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打断自己记账的女人,过了很久才好似回神似的反问道:“我同周娘子说过很多次了,这套花盒暂时不卖,您为何还要一再纠缠?”
她们的动静不小,周娘子又是个天生嗓门大的,刚一开口就吸引了店里客人的注意。
听到这话,周娘子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撸起袖子掐着腰道:“你少拿这种花唬我,真要是不卖,你摆在那做什么?”
虞青枝看了一眼店里的客人,缓缓露出笑容,“当然是用来吸引客人了,因为不都是为了这套六月花盒的而来的吗?再者,我并没有唬你,六月花盒里头的香丸才放进去不久,花香还没释放出来,这个时候买回家去和普通花盒也没有什么区别,得等到香丸的香味散开,花盒才算大成。”
她的解释有理有据,凡是来店里的都是常在家里调香的,自然知道虞青枝说的没错。
可周娘子就是不依,“你这是觉得我给你脸了?”
“规矩就是规矩,任谁来了,这规矩也破不得。”虞青枝回得不卑不亢。
周娘子仍旧不满意,她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把这套六月花盒卖给我,以后我就收你家那贺婉月的绣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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