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哥的话,贺兰诚脸色一白,赶紧摆手解释,“我没有看不起嫂子!嫂子那么厉害,我怎么会看不起她呢?我只是……只是不想姐姐出去抛头露面。”
说完,他为难地看向贺婉月,但也只敢瞥一眼,接着就垂下了头。
尽管他没有说太多,但贺婉月与贺连均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当年的事,婉月为了保护阿诚,身子伤了根基,便是多有走动都会喘不过气来,更别说还要去街上做生意了。
只不过方才在嫂子面前,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听到这解释,贺连均的脸色才好些许。
他道:“我知道你担心婉月,但要不要出去做生意是婉约自己的事,你得听她的。就像你嫂嫂虽然是我的娘子,但我从来没有干预过她。”
贺兰诚听着大哥的解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再看贺婉月,就没有继续阻止她了。
不过贺兰诚也有自己的小坚持,“既然二姐要去做生意,那我就陪她一起吧。反正我现在还没有去书院,有的是时间。”
“你愿意陪我,我再乐意不过。”贺婉月温柔道,“只是那铺子里多是女子,你能应付得来吗?”
贺兰诚虽然只有七八岁,但是人小鬼大,天天吵嚷着最烦与女人打交道,若不是虞青枝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偏见,他这话恐怕还像当初一样嫌弃除了他二姐以外的所有女子。
果不其然,想到那样的场面,贺兰诚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道:“我就收个绣品,应当没什么吧?”
毕竟和姐姐的身体比起来,他还是宁愿忍受和那些女人打交道。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那我可就要去跟嫂嫂说了,到时候可不许反悔。”贺婉月最后问他。
“你说吧,我绝对不反悔!”贺兰诚拍着胸脯,男子汉似的保证道。
全家唯一一个反对的人也改变了立场,给贺婉月开绣庄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于是打第二天起,虞青枝就把沉水香铺交给二妮,自己上午带着贺兰诚在店里学做账,下午就出去看供香香铺的装修,寻找合适开绣庄的铺子。
二妮知道这事,兴奋不已,问道:“青枝姐,要不要我提前同姑娘们打声招呼,让她们先把绣品送到你这儿来?”
虞青枝这些天忙得脚下打转,真把这一茬给忘了。
“瞧我这脑子,我就没想起来这茬呢!那就劳烦你帮我说一声,让他们不想把绣品送到别人手里的,都送到我这儿来,只要有合适的我一定收下。”虞青枝笑着握住她的手,把这件事交给她。
二妮也没让虞青枝失望,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有不少人找到沉水香铺,询问是不是他们要收绣品。
这动静闹得不小,就连香铺店里的客人都知道虞青枝打算重新开家绣庄。
这不明显就是和周家绣坊作对吗?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时不时就往两边铺子里跑,想要打听出一手八卦来。
可虞青枝嘴比谁都严,从她口中问不出消息,二妮也被虞青枝提前叮嘱过,不许把自家的事往外说,这些人就只能去隔壁打听。
眼见自家绣坊涌进来这么多客人,周娘子一开始乐得合不拢嘴。
可是瞧了半天,这些人却只问问题不买东西,她顿时明白这些人来这的目的,气的她站在沉水香铺门口,指着店门大骂一通,反被二妮拿着扫帚撵回来。
狼狈不堪的周娘子翻身坐在自家台阶上,额角的头发都被二妮手里的扫帚打散,垂落在耳边,好不难看。
“姓虞的,你给我等着!你敢坏我的生意,你这生意也别想做了!”
周娘子指着虞青枝的店铺骂了最后一句,然后便气冲冲回家去了。
没了好戏看,大伙也就没心思待在周家绣坊,眨眼间,绣坊里空无一人,只剩下伙计面面相觑,可谓冷清至极。
不过他们知道,第二天那些客人还是会过来看热闹的。
可是等第二天那些客人来到周家绣坊,却赫然发觉周家绣坊和沉水香铺之间,不知何时竟隔了一堵木板墙!
看着上头还没抹平的木屑,众人这才意识到,这堵墙是周娘子连夜让人弄出来的,为的就是不让客人从她这边去沉水香铺!
周娘子得意洋洋地看着那堵墙,隔着墙对虞青枝骂道:“小蹄子,我看这下你怎么做生意!老娘给你脸,你不要,你以后也别想再从我这要脸了!大不了大家都别做生意,我看你那穷鬼贺家还能撑多久!”
她掐着腰在墙边,气势十足地开骂,殊不知身后那些看到她这副泼妇骂街架势的客人也纷纷缩着脑袋离开了。
谁知道下一次惹着她的会不会是自己?他们是来买东西的,不是来受罪的。
而一墙之隔的沉水香铺里,客人虽然也少了许多,但虞青枝却并未像周娘子那样开骂,脸上依旧带着亲近恬淡的笑容,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温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