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恨我故意引你到威尔斯么？”

“是么？”冯远说，“那也是我愿意去，其实如果不是当时事发紧急，我应该能看出来的。”

苏茜眼圈红起来，他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找自己，她还管什么纯粹不纯粹？

天色渐渐暗下，车里安静得能听到二人的心跳。

“你，”冯远说，“饿了吗？”

”饿了。”

二人相视而笑。

华灯初上，从高架上望过去，满眼都是绚烂的霓虹。

冯远将车开到一条林荫道，路边都是高大的梧桐树，在昏黄的路灯下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影子。

苏茜看着眼前掩映在梧桐树中颇有些情调的小餐厅，有些惊讶。

“这儿？”

冯远看苏茜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坦然道：“我当卧底的那几年从没要过工资，之前罗老说都给我攒着当老婆本儿，直到前两天才给我结算清楚。”

冯远牵起苏茜的手往里走。

“欢迎光临。”服务员领他们上楼坐到一个临窗的位置，全城的夜景一览无余。

餐桌上的栀子花散发出醉人的香味。

苏茜简直是对冯远刮目相看。

然而事实当然不止于此。

尤记前两天陆振川在冯远耳边的千叮咛万嘱咐，连路线都让冯远实战开了不下三遍，老父亲一般的操心。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柳橙汁。

冯远边喝边问：“说实话，我很好奇是什么成就了你这样的性格。”

“哦？什么性格？”

“果敢，刚毅……”冯远不再说下去，因为这怎么又不像是夸女性的名词。

“哈哈，他们也这样问我，问我是不是受过什么挫折啊，伤害啊，然后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黑化成步步为营的女强人，”她笑。

“其实，说实话，我的家庭很幸福，父母恩爱，弟弟也不用我操心。我没有什么所谓的保护色，我一直都是真实的我，从小就是，我只是喜欢挑战，喜欢飙高音。”她喝了口果汁，道，“虽然我是个唱中音的……”

冯远看向苏茜，有些人天生就是向日葵，总能吸引到阳光。

“苏茜，”他说，“我很幸运，能在结束所有痛苦之后遇到你；你也很幸运，在我消化掉痛苦后才再次遇到我。”

苏茜说：“我们都是幸运的人。”

菜品上齐，苏茜坐了很长时间长途飞机，早就饿的受不了了。

就在她吃饭的空档，抬头看见冯远紧蹙着眉头，盯着盘子里的牛排。

“你见过这头牛？”苏茜用叉子举起切好的肉块，问。

冯远赶紧摇头，拿起叉子把肉放进嘴里，夸张的做出很好吃的表情。

”冯远，”苏茜忽然很难受，鼻子酸疼，她伸手捧住冯远的脸，说：“你不用这样的……你可以把关于你的事情告诉我，不用自己承受的……”

“我，”冯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没有嗅觉……和味觉。”

苏茜的眼泪瞬间掉下来，经历过什么能让他失去感官。

冯远拿起桌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安慰她说：“没事的，都过去了，我能这样遇到你，就很幸运了。”

他真的已经很知足了。

苏茜擤擤鼻子，肿着眼皮，问冯远：“你准备好了吗？”

冯远打了个激灵。

“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