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法决的杀伤力并不大,但是却可以找出那些藏匿在暗处的人,只要找到那人的踪迹,方茴抽出自己的佩剑。
没有——没有痕迹。
随着细风消散远去,方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来那个人身上有着能够藏匿气息的宝物呀。”身后那两名内门弟子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这大概就是经验的差距,并非年龄带来的,而是眼界和出身带来的差距。
方茴强忍心里的不适,再度将精神放在这场未完的战斗上,即使他心里己经有些摇摆。
其实单纯论实力,方茴筑基中期很难被这些考生缠住。
但能来参加太真宫考学的,十有八九都是仙界名声显赫的家族子弟,即使境界比不过方茴,但差距不会太远。最致命的是,这些人的身上往往总有些奇珍异宝。上次玉牌战,方茴就是栽在这些奇珍异宝身上。
看来这次,他依然会重蹈覆辙吗?
剑刃再度破空而来,冲着他腰间的玉牌。方茴几乎是绝望的闭上双眼,像是等待判决的罪犯。
“自带隐匿效果的宝物吗?”
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到身上,反倒是传来一道清冷的声调。方茴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令他瞠目结舌。或者说,所有人都很吃惊眼前的一切。
容长微挡在方茴身前,佩剑不曾出鞘,但剑鞘却稳稳地落在那个偷袭者的脖颈上。
没有人察觉到他是何时出手的。
在容长微的气息压制下,那个偷袭者身上萦绕的最后几缕遮挡身形的黑雾也渐渐散去,最终融汇到那人右手戴的手镯上,看来就是这个东西帮助那人销声匿迹的。
是个窈窕的姑娘,见自己被容长微制住,有些愤懑。
“容…容师兄!”刚刚那个出言嘲讽方茴的年轻修士有些讶异地看着这转瞬发生的一切。
容长微却好似不明白为何会惊讶一般,微微偏头看向那个修士。
“按照玉牌战的规矩,我们这些内门子弟不应该相互帮助的!”被容长微那张姣好如月的面容望着,修士的脸上有些绯红,却仍旧硬着头皮开口。
“是吗?”容长微皱皱眉,师尊似乎没跟他提起过这个规矩。
“这…这不是写在明面上的。”修士犹豫着开口。
来太真宫参加考学的考生最多不过是刚刚突破筑基,和他们这些人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弱。太真宫只要求参加玉牌战的内门子弟不得伤人性命,但作为太真宫里最骄傲的一群人,他们自己有套规矩。
诸如不得使用自己的本命佩剑,不得使用天地灵宝,以及相互之间不得帮衬。
但凡是通过太真考学正常考入内门的弟子,都会知道这套暗地里的规矩。但总有些人不知道,比如方茴。这个通过不正当手段混到内门的人,这也是为何当他们听见方茴想要加入他们团队的时候发笑。
虽然因为容长微他们聚在一起,但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团队,即使今天遇到偷袭的是其他人,别人同样不会出手相助。
作为太真宫的内门弟子,本来就应该有这样的自信。
只不过,从小在剑圣身边修习的容长微,似乎也并不知道这套规矩。
容长微伸手点了那姑娘身上的穴道:“不是明面的规矩就好。”
“你就是剑圣首徒容长微?”那姑娘似乎很惊讶。
“是。”容长微并没有藏头露尾的习惯。
“算我今天踢到铁板,送我出局吧。”她有些愤恨。
即使有些内门弟子觉得这样送考生出局有些不公平,但那人是容长微。这姑娘从头到尾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在做,能从他们之中挑到比较容易得手的方茴也是她的手段,在他们看来,即使容长微出手相救的做法并没有触犯规则,但无疑让他们有些难受。
“出局?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打扰到我休息。”容长微的语调没有丝毫变化,像是在阐述非常浅显易懂的事情。
他将佩剑重新收回鞘中,心里有些可惜。
他在这里已经待了快三天,玉牌战也要接近尾声。本来以为跟着这么多人会比较容易接触到那位来自玄州云氏的人,但没想到三天下来竟然没有一个考生敢于靠近他们。
好不容易这次来了个能够藏匿气息的考生,他才悠悠然动手想要确认是不是那人,却没想到是个姑娘。
也许是他方法用错了?
容长微不顾身边那群人的疑惑,继续开口:“我不清楚你们的规矩,但我只是不希望被打扰,不过看起来这里并不是很安静的地方。”
“你们送这个姑娘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玉牌战,我大概要换个地方。”
“容师兄——”几乎是瞬间就有好几道挽留的声音。
容长微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脚步看似很慢,却在几息之间消失踪迹。
没有人知道容长微究竟在想什么,他只是从一开始就坐在这里闭目养神,后来有好些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聚集在他周围,甚至自作主张燃起篝火。
但从头到尾,容长微都没有表达过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