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间布置得很温馨的房间,被子有些随意地扔在床上,还有一件碎花的连衣裙,桌台上还摆着小雏菊,一看就是有人常常浇灌的结果。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和谐而熟悉——但这些东西都不该出现在这里!
云知鹤的脑海又开始出现疼痛感,柏文殊的灵力试图压制抚平,但却被那股疼痛感击退,最终湮灭,刺痛开始肆无忌惮地席卷她的全身。
“这是……什么!”
剧烈的疼痛逼着云知鹤的声音从咽喉处慢慢溢出,像是有巨大的压力在试图挤破她的身体,最终所有的混沌感在脑海里汇聚,每一次疼痛的背后就是那些奇怪的记忆碎片。
哪里出了问题?她之前看过家里的司命主持问灵台,虽然常常有人深陷幻境之中,但绝不会出现这种如此剧烈的疼痛感。
那间奇怪的房间,为什么她会觉得如此的熟悉?
是幻境出现了什么变数?
还是……她的记忆存在问题?
……
厢房的中央,云知鹤似是强忍剧痛般的紧皱双眉,突然痛呼出声,周身的灵力走向也变得紊乱不堪。
云觅月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想要冲破这个幻境,却被柏文殊的力量阻隔在外,他含着怒意转头看向燕绥安:“之前可没人告诉我会变成这种情况!”
燕绥安同样非常震惊:“文殊的命数测定,以前从未出现过问题,为何会如此?”
作为这次通灵珠的掌控者,柏文殊其实是最先发现云知鹤不对劲的人,并且立刻采取措施,想要通过自己的灵力镇压这股躁动。但没有想到的是,云知鹤体内的那股力量如此强韧,居然直接将他反弹出去。
而通灵珠一旦开启,便不能随意停下,现在他也只能拼着自己的修为去尽可能的安抚疏导云知鹤体内的灵力流动。
令人奇怪的是,一旁的容长微却非常平静,就跟之前那些被测定命数的人一般,和身边反应强烈的云知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殊——把长微的灵力送过去!”应裁歌神色凝重,旋即开口。
“你疯了?”云觅月的双眼开始充斥血丝,猛地转头不顾礼节的怒喝出声,若不是心牵云知鹤,恐怕他此时就要直接上前抓住应裁歌的衣领了,“那件事我们还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你要把她俩的命都搭上吗?”
应裁歌却显得很平静,但没人知道这份平静下隐藏着多大的波澜:“那你还有别的办法吗?柏文殊已经开始燃烧修为去支持云知鹤了,若再不作为,他们三人都会赔在这里。”
作为在场辈分修为都最高的燕绥安,此刻却拿不定主意,云觅月和应裁歌的言论都有他们的道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场赌博。
最后,燕绥安抿了抿唇:“文殊,按裁歌说的做。”
柏文殊轻叹一声,他当然明白这个决定冒着多大的风险。
作为掌控通灵珠的人,引导两人的灵力本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云知鹤这边会出如此大的状况,好在容长微那边情况稳定,柏文殊意念微动,便将容长微的灵力引到云知鹤的身体之中。
云觅月紧攥双拳死死盯住云知鹤:“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玄州一定不死不休。”
厢房里没有人再说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都在等待柏文殊带来的结果。
云知鹤的神色开始变化,所幸是慢慢变得安稳平静下来,可见事情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云觅月心里松了口气,但也不敢轻易松懈。
直到那颗通灵珠渐渐散去光华,彻底变得黯淡起来。
柏文殊将最后一点灵力收尽,额头处已经是满头大汗:“没有想到我以天下司命的名讳享誉这半生,差点栽在这俩小子的身上。”
既然是差点,那就是没事了。
云觅月即刻上前,接住身体瘫软的云知鹤抱在怀里。
细细查看后发现除了灵力枯竭外没有别的毛病,这才放松下里,但话语里仍然怒气冲冲:“这件事情,太真宫难道不打算给我们一个解释?”
燕绥安看向柏文殊,对方轻轻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燕绥安这才转眸看向云觅月,广袖微动,藏音阵将这间厢房彻底笼罩在其中。以他的实力,绝不会有其他人听到接下来的话。
“这家事情很重,比你我都重——长微和知鹤,就是印证当年救世双星预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