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来临了,湿乎乎的寒气弥漫在场地上,渗透进城堡,恼人的倾盆大雨下个不停,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堡的窗户上,操场上一片泥流。
教工和学生中间突然流行起来感冒,弄得校医庞弗雷女士手忙脚乱,艾莉也跟着遭了殃,连续好几个周三没完没了地在地窖里做着提神剂:这种药水治疗感冒立竿见影,但是喝下它的人,连续几个小时耳朵里会冒烟。斯内普教授借给她的魔药笔记上记着不冒烟的提神剂的制作方法,不过他似乎打定主意让这些总是惹恼他的小鬼吃吃苦头,从来不允许艾莉做这种提神剂。
即使是这样风雨交加的天气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训练也没有任何减少,艾莉担心双胞胎会感冒,偷偷给了他们一点她私下熬制的无副作用提神剂。但是双胞胎每天横冲直撞地像两个游走球一样在城堡里窜来窜去,不训练也不做实验的日子里,也活力十足地去泥泞的训练场侦察斯莱特林的情况,显然是用不上这份礼物,反倒是韦斯莱家的小女儿金妮这两天一直病恹恹的,双胞胎把提神剂送给了她。
“尼古拉斯爵士的忌辰晚会?”艾莉诧异地说,“你和哈利、罗恩要去参加吗?”
“是啊,”赫敏兴致很高地说,“我想那肯定是很奇妙的,不是吗?”
“大概是吧。”艾莉翻开一本《强力药剂》,把脸埋在里面偷笑,打定主意不去告诉赫敏关于那些指甲抓挠黑板一样的乐锯和腐烂的派对食物的事。
“但是我想你大概不会忘记多穿点衣服,”她笑够了之后,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跟赫敏说,“我听说那种地方很冷的,你知道,幽灵没有温度,大概也不需要点燃壁炉取暖。”
与三人组相反的是,艾莉要去参加大礼堂里一年一度的活人万圣节晚宴——她唯一讨厌参加的晚宴。
“嗨呀,万圣节!”弗雷德一边拂去肩头偷偷爬上来的毒触手,一边说,“多么美好的节日!”
“那些化妆!那些鬼怪!”乔治接着说,“我真不懂你为什么不爱万圣节,艾莉。”
“你们当然会这么说,”艾莉拿小铲子往花盆里装土,一边说,“万圣节、愚人节,简直是为恶作剧道具而生的节日!”
“哎呀,那只是一部分理由,”弗雷德说,“我们热爱每个传递快乐的节日。”
“说得好,兄弟,”乔治掏了掏口袋,“要来块牛轧糖吗,艾莉?”
“你先咬一口我就吃。”艾莉说。
弗雷德一把将乔治的头按到了花盆里。
不管多么地不情愿,万圣节晚宴如期而至了,礼堂又重新被乌云和扇动着翅膀的活蝙蝠装饰起来,南瓜灯也高高地悬挂在他们平时用餐的长桌上方。
艾莉和同学们心满意足地享用了一大堆馅饼和太妃糖苹果,愉快地谈笑着走出礼堂,当他们挤挤挨挨地登上三楼的楼梯,转过墙角时,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从最前面开始消失了,沉默层层传递到艾莉所在的队伍中间,后面的人都不明所以地挤到前面去查看情况。
哈利、罗恩和赫敏孤零零地站在人群对面的走廊中间,地上有一大摊水,洛丽丝夫人——管理员的那只猫——挂在火把的支架上,身体僵硬得像木板,眼睛瞪得大大的。
艾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紧紧地盯着两扇窗户之间,距离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涂抹着的那些字迹:
密室已经被打开,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邓布利多校长和斯内普教授赶来带走了情绪激动的费尔奇和三人组,剩下的学生都在其他教授的带领下沉默着各自回了休息室。
接连好几天,霍格沃茨学生中间,其他的谈话主题都消失了,人们只讨论洛丽丝夫人遭到攻击的事。费尔奇的表现使大家时时刻刻忘不了这件事:他经常在洛丽丝夫人遇害的地方踱来踱去,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他徒劳地用清洁剂擦拭着墙上那些闪闪发光的文字。双胞胎比被罚的劳动服务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更多,因为费尔奇整天瞪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偷偷隐藏在走廊里,然后突然扑向毫无防备的学生,千方百计找借口关他们的禁闭,比如说他们“喘气声太大”或者是“嬉皮笑脸”。
艾莉还有其他一些女生非常同情费尔奇,他整天失魂落魄,失去了洛丽丝夫人之后,他比以往更加无力对付那些有魔力的调皮捣蛋的学生了。每次从温室采集药材回来,她都会跟费尔奇报告一下曼德拉草的成长状况——等到它们成熟,就可以制作出使被石化的洛丽丝夫人恢复的药剂了。
“赫敏,”艾莉无奈地说,“你已经在我旁边转来转去好几个小时了,看在梅林的份上,如果你有话想说,请你现在就说吧!”
“噢,对不起,艾莉,”赫敏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这真的是很难开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给自己注入了足够的勇气才开口道:“我似乎看到你有斯内普教授签字的□□区许可。”
“就为了这点事?我还以为你要求我嫁给你呢。”艾莉说,“是的,你知道我在跟斯内普教授学习魔药,他允许我借阅一些补习时需要的书。”
“所以我想问一下……”赫敏说,“天哪这真的不容易……好吧,我想问一下能不能把那本《强力药剂》借给我看几天。”
“噢……”艾莉停下手里的羽毛笔,“如果只是几天的话……我想没什么关系,可是为什么呢?我知道你很聪明,可是这本书里的药剂都相当复杂,而且对一个二年级学生来说排不上什么用场。”
“只是想了解一下,洛哈特教授书里讲到的一些知识……”赫敏咕哝着说。
“好吧,”艾莉从书包里取出那本书递给她,“给你。但是答应我,如果有一天你要在霍格沃茨建立一个洛哈特粉丝俱乐部,不要强迫我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