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离婚。”

杜亭深摇摇头，果然像是她的脾气。

“两天前有人闯进了你们家，要杀她。”

纪淞阳的瞳仁骤然缩紧。

杜亭深也是自己去警局了解的，江宛一个字没有给他说。警察说看现场挺混乱的，估计打斗不少。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心大，还是掩藏得深。

挂了电话，纪淞阳让司机掉头。他回到候机大厅，却再也找不到江宛。

他给她打了电话，接通后响起她欢快的声音:“淞阳哥，你是不是同意今天离婚了？”

“江宛你给我回来。”再见面后，这是他第一次吼她。

江宛猜他知道了，悻悻说了一句不离拉倒就关了机。

纪淞阳脸色阴沉至极，一边出去，一边又拨出了电话。

“我发给你一个号码，立刻给我定位。”

挂了电话，他将乔州禹的号码发了出去。

乔州禹开着车刚下机场高速不久，一辆车从后面开来，突然就斜过来停在他的前方。还好他够机敏地踩死了刹车。

纪淞阳从车上下来，一脸盛怒地就向他的车走过来。

他打开副驾驶的门，不顾江宛的挣扎解开了她的安全带，然后就把人往车外拽。

乔州禹见状连忙扑过去按住他的手，“纪先生，她胳膊有伤。”

纪淞阳的动作顿住，沉着脸打量着江宛。

江宛面色寡淡，也不看他，只顾自去推开他的手。

“对不起。”他沉声道歉。

“淞阳哥，真的求你了，离婚吧。我后悔了，一点都不想和你继续下去，你放过我好不好？”该是时候结束了，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的。

“江宛，这个时候绝不可能。”纪淞阳的态度罕见地坚决。

江宛紧紧抿着唇，不甘又无措地垂下眼眸。明明就是个错误，为什么还要执意再错下去。从订婚以后，她业已反悔了好几次，这次就坚定一些吧。不然哪天如果真连累了纪淞阳，她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她一边去摸安全带，一边恹恹低语，“淞阳哥，我要和乔警官去榕城了。”

纪淞阳却突然拦住她的动作，一把将人从车厢里抱了出来。

“纪淞阳，你放我下来？”

纪淞阳回头看向乔州禹，阴沉的脸还有几分冷静，“乔警官，麻烦你了，过会儿我联系你。”

看着纪淞阳将江宛抱到前面的车里，乔州禹沉静的目光久久未动。纪淞阳把江宛带走，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如果她不是怕连累纪淞阳，以她的性格估计早冲过去手刃杜亭昱几百回了。所以他并不希望看到纪淞阳同意和她离婚，他怕离了婚她无所顾忌，只凭一腔孤勇报仇。不像四年前，那时他其实是可以拦住她的。

下午的时候，他经过月白河上的桥。走在人行道上，前面的一个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河风温柔地吹着她的头发，几缕青丝在她耳鬓飘扬。女孩的侧脸很美，却是一片死寂。她没有哭，只是静静望着河水出神，可他却感觉她的眼睛盛满了绝望。

她要跳河吗？

他想上前和她说几句话，却没有勇气过去。

他怕她会真的想不开，于是就隔着五六米的距离一直默默站在那里。

天色黑的时候，女孩还是站在那里。她脸上的神情自始至终没有变化，仍旧如死灰一般。

他换了个姿势，好奇她经历了什么，也好奇她还能站多久。

星星布满了天空，明天大概和今天一样会是个好天气。

昏黄的路灯下，女孩终于动了。扶着栏杆，她将一条腿伸了出去。

他惊慌地冲过去，却还是没能抓住她。

她给了自己许久的机会，可还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活下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