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言接过那半颗枇杷,挺酸的,到现在都让人唇齿发软。
那晚,小小的童倦翻过围墙,朝他家里扔了几管药膏,从家里偷出来的。
夹着一张纸条,字迹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慌忙写的。
你别想多哦,我可不是跟你道歉男子汉流点血算什么我从来不喊疼,你也是男子汉,不许喊疼。
童倦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那时候给的药根本不对症。
顾松言将纸条随手夹进书里,糖还给了他。
“我不吃甜,自己吃吧。”
童倦看着那枚没拆开的糖果有点烦躁,这人怎么这么难哄啊,他都把自己最后一颗糖给他了,还不原谅他。
辛亦瑶收到他的糖那么开心,顾松言还挑三拣四,难伺候。
不就是不小心踹了他一脚吗,他又不是故意的。
好吧有点故意。
谁让他不躲的,又不是躲不开。
童倦咕哝了半天,俨然忘记了是他说不许躲之后顾松言才没躲开的,满脑子都是这阴晴不定的大学霸莫名其妙。
“童倦,你起来朗读这段课文儿。”
童倦还在咕哝,完全没听见。
顾松言侧头看了他一眼,童倦下意识说“我说错了吗你本来就莫名其妙,还不要我的糖。”
穆芃喊了之后没人回应,同学们早就转过来盯着童倦了。
“倦哥什么糖”
“报告老师,童倦上课吃糖,罚他给我们一人一份”
穆芃的课大家一向比较没大没小,闹得也比别的课欢。
童倦瞪了一圈,“滚蛋,没糖了,有也不给你。”
“就给班长不给我们吃是吧我懂了偏心,前班长的糖只给现班长。”
“放屁,我刚才还给你们学委一颗。”
顾松言把笔往桌上一扔,清脆一声响,冰冷眼神扫过一众学生,“谁要吃糖”
哎怎么感觉班长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不敢说话。
张乾座位近,听见童倦的嘟囔大概知道事情发展,忍笑和稀泥,“不遵守纪律,班长把你们直接扔出去喝西北风。”
顾松言“课本四十九页,阿房宫赋朗读一遍。”
童倦“哦”了一声,翻了半天找到语文课本翻到四十九页,断句乱七八糟地念,穆芃都听不下去了,“算惹你坐下儿吧,辛亦瑶你起来继续朗读下面的内容。”
童倦一边坐下一边念叨,“这人不有病吗,嫔妃爬墙,把王子皇孙都赶去秦朝干嘛还天天弹琴唱歌当宫女”
顾松言惊了。
“嫔妃爬墙”
童倦把课本朝他一扔,顾松言看了下内容写是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
“干嘛这个眼神不对吗”
顾松言想了想,问他“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童倦想了想,拧眉看他“这句是骂人的吧你是不是想骂我我告诉你我虽然没你成绩好但是我还是听得懂的,休想骂我”
顾松言沉默了下,“是吧。”
童倦撑着下巴看顾松言认真上课的侧脸,想了一圈都是学渣,最后千挑万选打开十班学霸柴意远的微信,“问你个事儿。”
对方很快回复,“问。”
“就祥叶什么玩意,丁克什么绝后,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柴意远懵了好一会。
这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了感觉像是在骂人的样子,但童倦一般骂人不会这么拐弯抹角也不会这么毒,估计是在哪儿听来的。
他想了想,打开了顾松言的微信,“言哥问你个事儿。”
“嗯。”
柴意远抬头看了眼老师,若无其事地将童倦那个又丁克又绝后的诡异发言截图给了顾松言,“他说啥呢难道又跟人吵起来了”
顾松言沉默了一会,说“原话是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
柴意远又懵了,总觉得有些熟悉,在脑子里扒拉了好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婚书这谁啊这么骚,跟童倦说这个。”
顾松言说“我。”
柴意远直接傻了,他真是问对人了,问到他妈正主身上去了。
“那那你骚啊。”
语文课是最后一节,商经纶踩着铃声过来叫住要出去的穆芃又咳了一声让学生别急着吃饭。
“最近学校里对穆芃老师的不实传言较多,教导主任和校长商议之后决定在后天下午加一节语文公开课,穆老师和同学们都准备准备。”
学生们集体“啊又上公开课啊。”
穆芃一点没有当事人的愤怒和着急,开心地直拍手,“真的儿吗我喜欢公开课儿,以前他们都不让我上,哎呀同学儿们你们不开心吗”
众人“开心”
开心个鬼啊,穆老师您不知道自己上课是什么水平吗
都先别动让我来吹屈原大大五分钟
哇哦李白也太厉害了叭,简直是我的男神儿,酷,啊他好酷
就这
这就不是一个语文老师,说您是个为了爱豆疯狂的脑残粉还差不多虽然这爱豆是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各位诗人。
九班语文能考全年级平均分第一,简直就是见了鬼了。
有时候他们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真作弊了,如果不是既打不过童倦又冷不过顾松言的话。
童倦撑着下巴等柴意远的回复。
“那个你要听实话吗”
童倦回了个“嗯”,屏幕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没有消息发过来,童倦问他,“你生孩子呢半天也发不出来,难产了”
柴意远被他一气,“那是婚书意思就是你们二位美好的玉女金童一定能够在婚后幸福美满,繁荣昌盛。”
童倦
柴意远不然我祝您俩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