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浓稠的月光酿成一壶清甜的酒,静静流淌在静谧的庄园里。
主卧室不知何时熄了灯,月色肆无忌惮地蔓过床沿,隐约照出墙壁上一团朦胧摇晃的影。
那欢喜雀跃浮兀着的,是被月光照亮的尘埃,还是情人耳鬓厮磨间的呢喃
雪白的枕头,从被单里拱出两颗脑袋。
黑暗里温睿昀无法视物,只能反复摩挲着商珩的后颈与耳根。
呼吸的节奏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往日的镇定与自若也被一层一层的磋磨掉,只有低哑磁性的嗓音还在不断撩拨着商珩的耳朵。
商珩的发丝在亲吻间搔过脸颊,温睿昀被逗得发痒,道笑“商总的业务好像不太熟练啊”
商珩抬起头来,呵呵一声“彼此彼此,说得你好像很行似的。”
温睿昀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急促的沉笑,摸摸对方发烫的脸颊“那不一样,我现在是甲方,只督工,不干活。”
“黑心资本家”商珩似真还假的埋怨一声,伸手一扯被单,蒙头将两人都盖在里面。
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动了动,窸窸窣窣里间或夹杂着压抑的笑声
楼下偏厅,吴秘书指挥着佣人们和保安处理完善后的事宜,留下温冉冉和温盛齐俩兄妹睡不着,还坐在厅里絮絮叨叨。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变形金刚大电影,温冉冉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二哥,你再晃来晃去,我眼睛都要被你晃花了”
“我想不通啊,酒里怎么会有问题呢”温盛齐嘟嘟囔囔,“难不成是容哥干的不会吧,容哥明明是个好人啊。”
温冉冉耳朵尖跟雷达似的竖了起来“万一是大哥的情敌呢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吗”
温盛齐呆了一呆,后知后觉道“话又说回来,商哥跟着大哥上楼以后,到现在还没下来呢,他们俩在干啥”
“我猜,说不定在打架呢。”温冉冉双手托着下巴,专注地看着电影,画面里擎天柱正火力全开与威震天打作一团
“擎天柱的激光炮更大了我们不可力敌”
“火力太猛,要被烧化了”
“威震天,我们来一场属于勇士的决斗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要用激光剑把你捅成两截”
温盛齐抓了抓后脑勺“打架不会吧,大哥不是受伤了吗”
温冉冉忍不住翻个白眼“笨蛋”
墙上的挂钟时针转过午夜。
主卧中央的大床上,从被单里伸出一只手,高举过头顶,掌心裹着纱布,手腕被一条绸缎领带系在床头。
那只手的主人从被子里发出几声闷哼“解开你就不能温柔点对待我这个伤患”
商珩嗓音低低哑哑,模糊的话语缠绵在齿唇间“我对你多体贴,生怕你太激动,绷裂了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里擎天柱和威震天终于鸣金收兵,留下一句“我还会再回来的”,彻底消失在天边,温冉冉和温盛齐关了电视回房睡觉,偌大的庄园彻底陷入沉眠的平静。
温睿昀被浴室里的水雾蒸出了一身薄汗,草草拾掇一番,被商珩抱着重新窝进被子里。
“还不睡呢”横在腰间的手臂在收紧,温睿昀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对方的后脑勺,声音里还残留着放纵后的余韵。
黑夜里,商珩一双乌沉的眼微微眨动“睡不着,我在想晚上的事。”
温睿昀慵懒地闭上眼“你要是说在想我,我会更高兴点。”
商珩笑一声“温先生那么厉害,把我的脑子塞得满满的,我还用得着特地想你”
温睿昀“多谢商总抬爱,不胜欣喜。”
商珩揽紧了他,嘟囔“要是害我明天起不来上班,都是你的错。”
温睿昀忍着笑意“你为什么对工作这么执着好歹也是两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了,总要学会放权给下面的人管理。”
商珩懒洋洋打个哈欠“我这个人爱好不多,就爱挣钱,一天不工作我就感觉损失了一个亿。”
温睿昀无奈“钱够花就好了,到了一定层次,那只是一串数字。”
商珩叹口气“你不懂,我挣钱不是为了花,而是为了让自己有安全感。”
“为什么”
商珩“因为它们没有脚,不会跑,落在我随时够得着摸得到的地方,完全受我支配和掌控,赚得越多,我越没有失去的风险。我不喜欢有风险的东西。”
就像感情与婚姻。
“毕竟我不像你,生来就拥有常人企及一生都够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