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在游戏里和傅岳庭聊了很久。
他们只聊了一些家常。
普普通通,毫无营养。
可任何事一旦和傅岳庭有了牵扯,就说明它本身没有这么普通。
但直到退出游戏,秦砚还没找出傅岳庭聊的这些话题究竟有什么意义,眼前就已经昏暗一片。
第二天,他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醒来。
感觉到身上的异样,秦砚还没睁眼,就一把扣住来人的手腕。
对方惊呼一声“秦总”
是辛曼的声音。
秦砚松了力道,坐直后才发现身上的薄被。
见他已经醒来,辛曼讪讪又把它抱回怀里“抱歉,秦总,刚才我看您睡得正熟”
实际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老板睡着的样子。
知道老板睡一觉有多么难得,她又懊恼“秦总,您是不是刚睡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您休息的。”
秦砚道“几点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低沉得磨人。
辛曼站在一旁,听得心头一麻,赶紧退开一步“九点零五分。”
秦砚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听到时间,他抬手按了按额角。
这一觉分明又睡了整整一夜,怎么反而觉得大脑昏沉。
在沙发上躺了一夜,他后背僵得泛酸,西装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起身后索性脱了外套,准备去套间小休息室洗漱。
可刚把外套扔给辛曼。
他身上一冷,鼻腔忽然发痒
辛曼愣愣看着向来钢浇铁铸般的老板,竟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把手里的外套放下,忙快步从桌上取了纸巾盒回来,递到秦砚面前“我这就联系医生”
秦砚微抬手拦住她,试了试额头的温度“我只是有些发烧。”
辛曼立刻改口“我马上安排人下去买药”
不怪她这么紧张。
这么多年来,除了失眠导致的偏头疼,秦砚连最容易染上的感冒都没得过。
今天还是第一次。
辛曼出去忙前忙后。
等秦砚洗漱出来吃了药,她又问“秦总,您感觉怎么样今天的行程要不要取消”
见她一副准备迎接大战的模样,秦砚轻笑一声“病的是我,你怎么这么紧张。”
辛曼说“秦总太久没生病,我担心您这次如果不提防一点,到时候越来越严重,拖成大病就不好了。”
秦砚挑眉看她。
辛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啊我没有咒您的意思”
秦砚道“去忙吧,行程照旧。”
最近天气时好时坏,早晚温差很大,他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会着凉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也不需要为了这点小事耽误工作。
辛曼了解自家老板的性格,欲言又止一秒,也就转身出去了。
一小时后,会议快开时才再进来。
但看到办公桌后的场景,她一愣。
秦砚正靠着椅背,曲肘抵在扶手,右手张开搭在额角。
他那双眸光深邃的眼睛此刻阖起,敛去一半平日里迫人的气场,眉心也刻着浅浅两道痕迹,看起来不太舒服。
睡着了
辛曼站在原地,不由犹豫。
秦砚眼睑微动,已经察觉到了办公司内第二个人的动静“时间到了”
辛曼才回“对。”
“走吧。”
秦砚睁眼,按在桌边起身,系着纽扣往门口走去。
见他言行举止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辛曼又慢慢放下心来,没再把注意力放在老板的健康状况上。
一天过后,到了傍晚。
下班之前宋景明就跑了过来。
秦砚记得答应过他的事,换了衣服出来后,就和他坐同一辆车去了宴会场地。
半小时后,汽车缓缓停了。
司机利落地下车打开车门。
秦砚侧过身,一只脚踏下红毯。
路上还有明星争奇斗艳。
没有镁光灯,他们的观众,只有今天到场的各路资本。
秦砚刚一下车,立刻悄无声息吸引了周围或明或暗的目光。
宋景明绕过车尾走来时注意到这些变化,不由看向秦砚。
英俊的皮囊,挺拔的身材,稳重的气场。
不得不承认,对方身上这份独属于男性的魅力,的确有成为人群中焦点的本钱。
“走吧”
“嗯。”
两人并肩向前,签过名就进了大厅。
宋景明进门后扫过全场,低声对秦砚说“还有人没到,我去搞点东西吃,你先找地方坐。”
“嗯。”
秦砚和他在大厅分手,转脚去了休息区。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见到秦砚走近,众人对视一眼,一齐走上前来。
“原来是秦总大驾光临。”
不论心里各自都是怎么千回百转,大家脸上都挂着和善的笑容。
这一趟过来本身也是为了谈生意,秦砚笑了笑,顺势聊了下去。
气氛正愈渐融洽。
一旁又有人影走近。
看清人影是谁,众人眼底都闪过一丝讶然,又很快换成讨好。
“傅总今天也来了”
看到面前几人的表情,秦砚已经猜到来人是哪一位“傅总”。
他转过身。
果然看到傅岳庭就在眼前。
和游戏中见到的随意不同。
每每在现实里见面,傅岳庭总衣衫齐整,连漆黑短发都一丝不苟,拢在脑后,脸上冷硬锋利的神情,看起来十分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