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转脸看向傅岳庭,把他扶到床边坐下。
傅岳庭头脑昏沉,突然抬手捏住秦砚的脸颊。
秦砚动作顿住:“傅总?”
傅岳庭轻轻揉了揉,又皱眉说:“你怎么没有变小?”
秦砚失笑。
傅岳庭对游戏的痴迷,竟然到了连醉酒都忘不掉的程度。
“傅总——”
话音未落,秦砚感觉脸上的手缓缓滑下,面前的人也慢慢阖起双眼,好像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忙抬手把往前倒的傅岳庭揽进怀里,却没想到对方又倏地睁开眼,转过脸来。
看清是他,傅岳庭锋利一瞬的眼神顿时又变得模糊:“秦砚……”
说完突然松开了手。
秦砚还没直起身,刚低头看了一眼,就感觉怀里傅岳庭动了动。
接着背后一紧。
傅岳庭直接抱住了他。
秦砚意识到,这个姿势,会比傅岳庭抓着他的手不放更难脱身。
“傅总,你这样不方便睡,你先松手,我扶你躺下。”
傅岳庭酒品很好。
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甚至已经睡着了。
秦砚:“……”
他试着拉开傅岳庭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的力道铁钳似的,不仅没有松动的可能,还越挣越紧。
“傅总?”
没有回应。
秦砚叹了口气。
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傅岳庭喝酒。
但现在说什么也迟了,他挣不开,只能维持原状,等傅岳庭松手。
只是还没等到傅岳庭松手。
他等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有车轮在地面滚动的声音。
秦砚很快猜到来人是谁。
也就在下一秒。
管家推着傅博宏走了进来。
看到门内的场景,两人齐齐愣住了。
还是傅博宏先反应过来:“听说岳庭又给秦先生添麻烦,我上来看看……”
可他也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样一幅画面。
秦砚听到动静,正回过脸看向门口,傅岳庭在他怀里,双手揽住秦砚腰背,脸胡乱埋在秦砚颈间,神情陷在阴影里,看不清楚。
来时还是牵着手,上下楼一趟的功夫,就变成了拥抱。至于是谁主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所以傅博宏的眼底才满是惊讶。
傅岳庭的性格,他当然再了解不过,这么多年了,他从没见傅岳庭对谁这么亲昵。
这位秦先生……
傅博宏按下思绪,又说:“岳庭,我给秦先生安排了一间客房,这么晚了,你也该让他去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当然没有回应。
秦砚解释说:“他已经睡了。”
傅博宏又是一愣:“睡了?”
再看两人,他对管家说,“去,看看能不能把岳庭拉开。”
管家试完,无功而返。
傅博宏一脸为难。
秦砚早猜到了结果,对他说:“这里就交给我吧,我会照顾他的。”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傅博宏又和秦砚聊了两句,也只好回去了,离开时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秦砚又低头看了看傅岳庭。
对方借着酒意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负担,应该是睡着的缘故,表情没了平日里的冷硬,反而有些柔和。
但他总不能在床边站一夜。
秦砚微微直起身,单膝跪在床上,带起傅朗严让他往后躺平。
动作间刚有缝隙。
傅岳庭就贴近过来,严丝合缝。
秦砚心情复杂。
这是个树袋熊吗?
他顿了顿,只能抬手拖着傅岳庭的后脑,一起侧躺下来。
刚躺下,没等他抽回手,傅岳庭已经顺着这个姿势枕在他的手臂,蹭出一个舒服的角度,又继续睡了。
秦砚:“……”
想到傅岳庭大概是把他当成了游戏里的“秦砚”,再经过这几次折腾,他对脱身也已经彻底失去希望。
算了。
谁让灌醉傅岳庭的人就是他自己呢。
只是今晚没有进游戏,秦砚原以为今天可能要躺在凌晨才有睡意,没想到听着怀里节奏绵长的呼吸声,他没过多久也渐渐沉入梦乡。
第二天。
日光撒入玻璃窗,和一夜未灭的水晶灯光混在一起,铺了满地。
床上,两个身形相仿的男人手脚纠缠,几乎融为一体。
傅岳庭还没睁眼,宿醉的不适先让他蹙起眉头。
但紧接着,他感觉到了腰间的压力,以及身侧陌生的体温和气息。
谁!
他的脸上立刻覆上一层寒霜。
然而再看清身旁人的脸,他眼底慑人的冷厉转瞬消散,又浮起一层无措。
秦砚?
他不敢再动,连渐渐乱了节奏的心跳声都勉力压抑,担心它把人惊醒。
只是秦砚睡眠向来很浅。
怀里人变成一根木头的瞬间。
他眼睑微动,也慢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