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闭眼良久,还是没能感觉到半点困意,不由无奈。
难道睡在一起还不够,必须要抱着才行?
他再睁眼看向傅岳庭,正研究该怎么在不惊醒对方的情况下把人抱在怀里,就看见傅岳庭动了动,往他的方向挪蹭,被子下的手也同时横移过来。
这只手凉得发冰。
秦砚这才记起空调还是最低温度。
他重新调整过度数,刚放下手机,就看见傅岳庭又蹭过来一点,冷得下巴埋在被子里,露出微蹙的眉头。
以傅岳庭的体质,放任他不管恐怕会感冒。
秦砚半撑起上半身,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角,结果被当场碰瓷。傅岳庭在睡梦中紧随着秦砚身上的温度,直接翻过身贴近过去。
秦砚掖过被角重新躺下,傅岳庭已经轻车熟路找准他撑在床上的手臂,枕了上去。
冰凉的手搭在他腰侧,缩进被子的下巴随着秦砚的动作埋进他的胸膛。
秦砚低头看着傅岳庭眉心的抽褶渐渐松开,忽而失笑。
这想法倒和他不谋而合。
碍于傅岳庭的断腿,秦砚没有再动,他按住腰侧这只手,帮傅岳庭取暖,闭眼设想这次实验成功的可能性。
只在手还没有捂暖的功夫。
他缓缓沉入了梦乡。
——
傅岳庭醒来时就察觉到不对劲。
但昨晚他意识清醒,记得清清楚楚,身旁除了秦砚不会再有别人。
所以。
压在他手背上的重量,是秦砚?
枕着的手臂,也是秦砚?
傅岳庭呼吸微错。
他为什么又躺进了秦砚的怀里?
“醒了?”看见傅岳庭眼睑滚动,秦砚先开口。
初醒时稍带沙哑的嗓音突然滚进傅岳庭的耳边,他做贼心虚,陡然一惊,微微颤了颤。
秦砚的声音里于是掺进一抹笑意:“你怕热,也怕冷,是吗?昨晚是我不好,空调温度开得太低。”
傅岳庭知道他在笑什么,睁眼看向他的视线急停:“抱歉。”
门外这时传来敲门声。
是韩峰的声音:“秦砚,起床吃早饭了。”
秦砚又问:“你的腿能动吗?”
他这次醒得要早一些,只是考虑到傅岳庭的腿,才没有直接起床。
听到这句话,傅岳庭也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他继续看向秦砚,于是倏地撞进这双坦荡的星眸里。
他的紧张突然在这样的眼神下烟消云散。
秦砚总在关心他的身体。
他却总利用这份关心,骗取这种短暂的亲密。
傅岳庭心底微微刺痛。
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又能骗秦砚多久?
他再度别开视线:“可以。”
话落转身平躺,看着秦砚起身下床。
秦砚绕过床尾走到他身旁:“我扶你下来。”
缱绻被刚才的念头冲垮,傅岳庭沉默地顺着他的力道坐进轮椅,眸底深沉,思绪百转千回。
之后两人各自洗漱过,宋景明探头进来,拉着秦砚去了书房。
“我怀疑天青娱乐又有幺蛾子了。”宋景明顶着杂乱的鸡窝头,显然醒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一脸严肃,“这次比之前高明,没有直接对标我们的合作方,转头去掐了我们的命根子。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秦砚接过他的手机,浏览屏幕上的内容:“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接着关注天青后续的动作。”
“天青这群龟孙难道真的跟咱们过不去?”宋景明骂了一句,“你和傅岳庭关系不是挺好吗?”
秦砚说:“傅家现在不止傅岳庭一个人在傅氏。”
宋景明立刻明白过来:“他们家这是要宫斗啊。”随即苦笑,“那我们岂不是被殃及的池鱼,你不打算和傅岳庭商量一下?”
秦砚只说:“再看。”
傅岳庭说过,傅英哲在天青娱乐做事,联想他在傅宅听到的对话,傅英哲一家三口和傅岳庭绝不是一条心。何况,傅英哲现在的目的还不明朗,既然上次傅岳庭出手后天青还是不死心在私下动作,不是太蠢,就是还有倚仗,再者只从纸面上看,这也不算直接针对,没有足够的证据,他就没有足够的理由去找傅岳庭商量。
听到他的话,宋景明叹了口气。
两人在书房聊完,秦砚回到卧室,看见傅岳庭正挂断电话。
看见秦砚回来,傅岳庭转脸看过去:“是医生的电话。”
他神情看似平淡,一贯锋利的眼神却有些躲闪,像在艰难的决定中摇摆。
秦砚问:“他说了什么?”
傅岳庭沉默片刻。
赶在后悔之前,他终于开口:“他说,医院误诊了,我的腿伤没有那么严重,只需要简单休养,现在其实已经痊愈。”
误诊?
秦砚微蹙着眉。
傅岳庭说:“所以,你也不需要再照顾我。”
话落,他握紧了扶手。
虽然失去和秦砚亲密接触的机会,但卸下欺骗秦砚的重担,
让他轻松许多。
即便这个机会十分难得。
不,应该说是万分珍贵。
而且,很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拥有。
或许,他可能再难找到这样的机会被秦砚细心照顾,也不可能随时都能和秦砚拥抱,更别说和秦砚一起在同一张床上入睡、醒来。
想到这,傅岳庭表情渐渐僵硬。
回忆起这短短几天的相处——
不行。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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