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会在酒店再次遇到傅岳庭,秦砚要比在飞机上更惊讶。
因为即便是他,也难以理解傅辉这样安排的原因。
费尽心机让他留在c市,却又给他机会和傅岳庭几度偶遇。
还是说在傅辉的计划里,根本不在乎他和傅岳庭是否碰面。
这样说来,傅辉的自信实在有些高涨。
一旁吕昊则已经再次惊叹出声:“秦总快看,又是傅总!”
其实也不需要他提醒。
他们刚从正门进来,门童为他们拿着行李,正抬手往右侧指引方向,拐个弯的功夫,就对上正面走来的傅岳庭。
双方之间是一条直线。
他们看到傅岳庭的时候,傅岳庭也一眼看到了秦砚。
傅岳庭脚步微顿,面上也闪过一丝讶然,眼底却随即划过更浓的惊喜。
他再往前时,脚下步子不自觉迈得更大更快:“你们也住在这儿?”
短短一天内两次偶遇傅岳庭,吕昊忍不住对秦砚说:“好巧啊。”
之前在飞机上,他就看出老板和傅岳庭关系并不只是合作方那么简单,两人这会儿又见了面,他也很有眼力见的往旁边站了站。
等到傅岳庭走到近前,他又抬眼在大厅里张望一个来回,对两人说:“秦总,傅总,要不你们先到那边去坐,我去办入住。”
他手指的方向是酒店大堂更深处的一个休息区,比起靠外部分的环境,更安静舒适,已经有酒店的客人过去坐下喝茶聊天。
说完之后他看向秦砚。
“不必了。”秦砚和傅岳庭对视一眼,“傅总应该还有事要忙,不用在我这里耽搁时间。”
“啊?”
吕昊愣了愣,刚想再说什么。
“没有!”话音落下,傅岳庭意识到语气稍显得急切,才补充一句缓和,“我没事要忙,只是随便走走。”
昨夜没有睡好,上午虽然在飞机上补过一觉,可肩背至今还残留着当时的酸胀,以及侧脸其实早已消退的压迫感。
想到秦砚,他才会在吃过酒店配送的午餐后,突然萌生出下楼走走的想法。
却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巧。
落地后分别不久,他又在这里遇见了秦砚。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再去分析傅辉这样做的目的,只想好好把握在异地偶遇的难得时光,免得像在飞机上一样,白白浪费几个小时。
傅岳庭话落,秦砚记起他这次来c市是专程来扫墓,没有多想。
不过为了不让秦砚起疑,傅岳庭转而问了一句:“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件事,站在一旁的吕昊脸上不由露出愤愤的神色,但不论傅岳庭和秦砚关系如何好,合作项目毕竟属于公司内部事物,所以气则气,吕昊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见状,傅岳庭眸光微动。
他昨晚就已经把傅辉这个内患对秦砚全盘托出,秦砚今天的行程他也很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秦砚早早就回到酒店,不难想到这次合作的结果。如今吕昊的表情把他的猜测落实,他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手段会这么低级,连费心掩饰都欠奉。
秦砚也没有对他隐瞒的打算:“你应该猜到了。”话落转脸对吕昊说,“去办手续吧。”
吕昊答应一声,对傅岳庭点了点头,转身往前台走去。
他走后,秦砚也往前走了几步。
傅岳庭抿了抿唇,还在想着该怎么开口,就听到秦砚的声音响起。
秦砚说:“傅总介意去楼上坐坐吗?”
他今天是为了谈工作飞来c市,现在没了工作可谈,今天却还有大半时间,见傅岳庭主动问起,看起来是对这件事感兴趣,去楼上聊总好过人来人往的休息区。
楼上?
傅岳庭心头微紧。
是指秦砚的房间吗?
紧接着,秦砚又说:“楼上安静一些,不过如果傅总还想出去走走——”
没等说完,傅岳庭打断了他:“去楼上吧。”
秦砚转脸看他。
傅岳庭的轮廓分明的侧脸向来冷硬,神情也总是不近人情的凌厉,此刻好像也十分平淡:“楼下人多眼杂,我不放心。”
既然他不介意,秦砚于是和他一起走到拐角处站定。
确定从这个角度可以让吕昊看到他们,秦砚再转向傅岳庭:“都准备好了吗?”
傅岳庭知道他是问扫墓的事,回道:“明早出发。”
秦砚说:“路上小心。”
之前傅岳庭就告诉过他,傅母的祖籍所在地是c市的一个乡镇,她死后落叶归根,安葬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墓园,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傅岳庭今天在c市落脚,明天再转去乡下,车程还要三个小时,他每次扫墓都会在这里住一晚,去乡下再留一夜,第三天回程。
“我会的。”傅岳庭说完,反问一句,“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秦砚顿了顿。
明天?
那位胡总的“病”,明天还不见得能痊愈,他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留在c市,明天想必和今天一样,无事可做。
转眼对上傅岳庭的目光,秦砚如实说:“没有安排。”
傅岳庭心头一紧。
这时吕昊提着行李从前台回来,见秦砚和傅岳庭站在这里,不由奇怪:“秦总,傅总,你们怎么没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