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防队的配合下,整个医疗所里所有的活人被清查,分类。商品一样陈列在医疗所的大厅内。
“从现在开始,要实行严查隔离的制度,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宁随远说:“所有疑似的目标全部限制行动,一旦发现攻击倾向立刻击毙。”
松平亮被那些惊惧怀疑的眼神盯的浑身不自在,他走到宁随远身边哑声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算不算侵犯人权了啊!毕竟没有任何的依据证明——”
他话音未落,人群中立刻沸反盈天。
“就是!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行动!”
“我们又没有伤人!我们是受害者!”
“反对强权!!反对暴力!!”
“放我们走!!”
松平亮:“你看.....”
宁随远冷然皱眉:“我看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道:“松平队长,这种时候还要惧怕被戳脊梁骨就完蛋了,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吗?你是亲眼见证过的人!医疗所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整个六区,如果不把医疗所作为储备基地清查干净,后面的工作没有办法开展。”宁随远说。
字字珠玑,如雷贯耳,松平亮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我明白了,我会全力配合你。”他说:“我这就去联系焦副队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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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城防所空空荡荡,只剩下书记办公室里还有人在,裘文端正死死的握着个人终端,通讯频段的另一头“沙沙”声不绝。
“求求您,派人来救我,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您不能不管我!”裘文端惊惧的压低着嗓音:“现在六区主城全都是那种东西......”他话说了一半,“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季珩叼着烟,背上背着一把重型机/枪,一手拎着被捆成一团的陈晴晴,俊美的脸孔上毫无表情,血污在他的作战服上凝成了暗黑色,他像个冷厉的杀神从地狱走出,站在门口。
裘文端回头,目眦欲裂,手中的个人终端掉在地上,“啪”的摔得四分五裂。他趔趄着往后退,抬手就要摸向身后的书架。
匕首闪电一样飞过去扎穿了他的手心,将他钉在书架边缘动弹不得,裘文端杀猪般的惨叫,季珩身形一闪已经逼至他跟
前,将满面狰狞的陈晴晴拎到了裘文端眼前。
“你是不是早知道所有鲜活的生命都会变成这样,所以才吓得半死。”男人压低了嗓音森然逼问:“所以才像个惊弓之鸟一样,又想要开启狄更斯盾自保?”
“噗嗤”一声,匕首被□□,裘文端惨叫着握着血流如注的手掌瘫倒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伏特加信息素,强大的压制令裘文端浑身颤抖,陈晴晴的脸近在咫尺,女孩儿黑洞洞的眼珠子盯着他,寒碜极了,全身都在暴躁的扭动。
“不是的......不是的!”裘文端吓得肝胆俱裂:“他们说生化战士是有意识的,不会瞎传染,只有他们生化人才会自己传染自己!是他们自己乱套了!跟我没关系!”
“什么生化人?”季珩厉声道:“你们管这些叫生化人?”
“不是,没有生化人!什么也没有!”裘文端简直语无伦次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季珩一脚蹬在他肩头将他踹翻过去:“你他妈现在跟我装不知道?”
裘文端被踹的口吐鲜血,随后又被季珩拽着头发拎起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谁让你干的?”
裘文端张了张嘴,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满是皱纹的脸变得灰败。
“不知道!!”他放声大吼:“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群没有用的Beta!死了就死了!你替他们申什么冤出什么头!像你这种自以为救世主的叛逆份子早晚也要死!”
季珩眯了眯眼,他倏地将裘文端的通讯器调成了外收音状态。
“你真以为中央有人能给你撑腰撑到底?”他转着匕首,横刃停在裘文端的脖子上。
“季珩,你要造反吗!!”裘文端浑身抖如筛糠,歇斯底里的大叫:“你怎么敢!!没有上头的命令你怎么敢!!”
“我去你妈的批件!”季珩说,他一寸一寸的将刀刃切入裘文端的喉咙,冷酷的声音顺着特殊的管理频段传出:“六区城防所所有人给我听好了,这就是问我季珩要批件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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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随远抱臂倚在医疗所的墙壁上,看着分类隔离的行动在松平亮和焦正祥的武装指导下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所有
的医务官已经全副武装,陆陆续续的给需要隔离的人进行治疗和包扎。
他微微蹙起眉头,空气中的血腥气浓厚,挥之不去,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沉重艰涩,与此同时各种各样刺鼻的味道接踵而来,说不清楚都是些什么,杂糅在一起,像是生了锈的刀子一样捅进他的鼻腔,甚至是血管。
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宁随远闭上眼,将自己搂的更紧了些,下唇紧咬。
“喂。”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清冽的伏特加的味道破出重围,从前觉得冲人现在却反倒让人生出几分亲切舒适,足以疏通整个呼吸的腔道,宁随远的身形晃了一下,扭头不由自主的朝着气味的源头靠过去。
季珩还没说话,就看青年前倾了身体,不轻不重的将头抵在了他的胸前。
“嘶——”那处还有枪伤,季珩疼的扯了一下唇角,却看宁随远没有动,就这么安静温顺的倚着他。
“你怎么了?”季珩愣了愣,纳闷道。
宁随远没吭声。
季珩靠近了些,听到宁随远深沉绵长的呼吸声,随之在各种冲天难闻的气味中,他捕捉到了一缕柔顺的薄荷香,
像是被某种小勾子勾中,季珩伸出手去,虚虚的环住了宁随远的背。
“累了就休息会儿。”他低声说。
宁随远轻微的晃了晃头:“没事,就是觉得有点闷,你再让我靠会儿。”
“成,想怎么靠就怎么靠。”季珩笑了下:“陈晴晴我抓回来了,裘文端......我给宰了。”
“我知道,你吓唬城防所么。”宁随远低声说:“传到网路上都说你季处长要当皇帝了。”
季珩禁不住又笑了一声。
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是人心散漫,幸存者们面对着未知而极端的景象,各种阴谋论者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