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蒂:“玩了几天蛇才跑没的?”
拉斐尔:“两三天。”
朱蒂:“蛇有毒吗?”
拉斐尔没吭声。
朱蒂思忖片刻,慢慢的问出一句:“因为是研究用蛇,你觉得很刺激所以才要来玩儿的吗?”
拉斐尔的嘴唇收拢了一下,在那一个音节即将吐出的时候猛地抿住,直挺挺的又倒了回去,无论再问什么也不吭一声。
朱蒂一拳捶在掌心里,懊恼道:“这该死的Alpha,体质也太好了,吐真剂居然代谢的那么快。”
“那再给他来一针!”路阳急切道:“还没问完呢!”
“不行,吐真剂超剂量会损害神经中枢的。”朱蒂说:“你不是不让我杀人嘛?”
路阳无语,抬手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你最后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一个推测。”朱蒂说:“毫无根据的推测,不对,也不能算是毫无根据。”
“你细细说,我不太懂了。”路阳说。
“我在中央进修的时候在科研所打过两天工。”朱蒂说:“他们的药物试验在细胞上得到验证后会进入第二阶段,第二阶段通常是体内实验,可能是因为哺乳动物本身的体质太弱。一些烈性的毒理试验他们会用蛇作为载体。”
路阳听得头皮发麻:“你是说拉斐尔很有可能是通过这个叫‘欧瑞斯’的人从某个实验室里获取了载有病原体的蛇类,在养殖和玩耍的过程当中没有看好蛇,导致蛇泄露逃窜出去?”
“是啊,蛇本来就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会往水管地下河等地方游走,纳洛堡底下的那条地下河与六区的水源渠道都相通,而蛇又会通过撕咬传播病原体,这种病原体会使得生物起死而生、无限自愈,那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个物种在短时间内会在六区的自然环境中泛滥成灾。”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路阳一拍脑袋说:“我在家的时候,有一回帮我妈妈洗碗,一开水龙头,出来的全是蛇!”
“你妈妈没被咬吧?”朱蒂闻言悚然一惊。
“没有没有,当时运气好,正好遇上了潇姐他们,后来我们县立刻都换了纳米钢的过滤网。”路阳说,他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几秒钟就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所以其实这些都是拉斐尔造成的!”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朱蒂道:“从刚才拉斐尔的反应来看,他对蛇有没有毒这件事似乎是不知晓的,有可能这个‘欧瑞斯’并没有告诉他这些蛇荷载了有害的病原体,只是借拉斐尔的手投放,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生化人蔓延对拉斐尔来说,除了平白无故增添了工作量,没有一点好处。”
“那这个欧瑞斯是谁啊?他又图什么呢?”路阳急切的问。
朱蒂摇
了摇头:“我的脑补能力就到这里了。”
“可我觉得你脑补的很有道理。”路阳说。
“我,我想说话......”雪莱在一旁弱弱的举手。
朱蒂和路阳双双扭过头去,看向雪莱。
雪莱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纠结的咬着下嘴唇说:“我上上上次跟你们说我们县里来了一个姓欧的先生......你们还记得吗?”
像是一击重锤落下,路阳整个人被惊得原地小跳。
“这过于巧合了。”朱蒂喃喃地说。
“我得把这些都告诉季Sir......”路阳吞了口唾沫,一字一句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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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珩耐着性子听完了路阳的这一串汇报,海量的信息注入了他本就烦乱的大脑,太阳穴里的血管儿又“突突突”的跳痛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
“不瞒你说,季Sir,拉斐尔铁定不是个善茬。”朱蒂在一旁插嘴道:“虽然我们的这些推测毫无根据,获取手段也违法,但是参考价值很高,”
“意思就是别跟你们上纲上线呗。”季珩啼笑皆非的说:“幸亏你们遇到的是我,要是遇到的是姚处长——”
“要是姚处长啊,面对这种生化危机我们现在就集体抹脖子自尽好啦!”朱蒂说:“一点儿希望都没辽!”
季珩被这股子彩虹屁吹的起了身鸡皮疙瘩:“行了,这事儿我还得跟亚当斯中校说一声,毕竟拉斐尔的军籍还在他的管辖之内。”说罢他切换了频道。
他跟纳洛堡的亚当斯还有一个单独的通讯频段,方便调配支援,甫一切换过去,他便被震天的轰炸声差点儿震聋,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笔直的升腾起来。
“亚当斯中校!”季珩猛地撑膝站起来,嘶吼道:“亚当斯中校收到请回答!”
宁随远扬起望远镜,他将倍数调到最高,向南眺望遥远的城区。
一朵蘑菇云伴随着火光冲上天空,整个天际犹如大厦倾颓。
“报告长官!!”季珩的通讯器里响起一个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呐喊:“城南的清查工作遭遇精锐部队伏击!纳洛堡支援一队死伤惨重!请求支援!!”
“亚当斯中校呢!”季珩吼道。
“亚当斯中校他......刚被炮/弹击中,不幸殉职了!!”
季珩的脸颊剧烈的抽动了一下。
即便只是
一个不熟的军系下属,“殉职”二字在他心底刮擦住血痕来,但他来不及喊痛,深深地做了一个吐纳,嗓音压低:“收到,你们撑住!支援随后就来。”
他切换频段:“纳洛堡二队、三队负责人注意,立刻前往城南支援一队,所有人进入一线战备状态!”他再次切换频道:“特勤侦查小队所有人注意,十分钟之后城南汇合,这不是演习!切记做好个人防护。”
“明白!”
季珩再次深呼吸,他的胸腔有种几乎要裂开的疼痛,呼吸间喉咙都在烧灼。
随后他转过目光看向宁随远,眼神里有些恳求。
宁随远一步上前,捧住他的脸颊,用力的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走。”
“可是连亚当斯都——你知道亚当斯么?”
“我当然知道。”宁随远说。
他还记得那天在裴清的病房里跟亚当斯针锋相对,只觉得那是个刻薄又势利眼的Alpha,但真正听到死讯,心里还是有些百味杂陈。
在意外跟前,所有人都变得平等了。
“你知道么?纳洛堡的那些Alpha有多看不起我。”宁随远说,随后青年微微笑了起来,湛蓝色的眼眸微微泛着光泽:“而我现在就要去拯救他们了,这么酷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