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头子嘴里说着客套话,照旧按章办事,他把天瑜送到了一个单间,还特意好心地留下一盏油灯,也算是给了她公主的体面。
天瑜打量了几眼屋里的情况,外面是栅栏,里面墙边是床,床边一张木桌子。
她走到床边坐下,叹了一口气,心里想,不知道顾清晗知道这件事了吗,他会不会来看自己呢。
就像在幼儿园受了委屈的孩子放学见到妈妈一样,一想到顾清晗,天瑜忍了一天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顾清晗迟迟没来。
但是大牢门口好像打起来了。
天瑜听见外面乒乒乓乓兵有金属撞击的声音,还听见有人闷哼、有人骂娘,她站起来,扒着栅栏朝外张望。
狱卒头子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唤,接着卫怀瑾持剑而入,竖眉厉声道:“我不过是想见公主一面,又不是劫狱,你们横加阻拦,莫不是虐待了公主,怕我禀告皇上。”
狱卒头子被揍了一顿,又被卫怀瑾泼脏水,气得牙痒痒:“行行行,你见,你等着。”
卫怀瑾不理会他,径直走到里面来找天瑜。
天瑜看见他来了,惊讶道:“刚才是你在外面跟狱卒打架么?”
卫怀瑾答得干脆:“是。”
天瑜无奈道:“这么大动静,你是打算来劫狱么,我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不会跟你跑路的。”
卫怀瑾很生气:“我只想探个监,他就是不许我进来看你。”
“他?”天瑜愣了一下,知道卫怀瑾说地是谁了,“大半夜的探监确实不合规矩,你也别怪他。”
“你受委屈了吧。”卫怀瑾一把握住天瑜搭在牢房的栅栏上的手:“小瑜,我今日不当值,到现在才听说你被关了,不然我早就来看你了。”
习武之人力气大,卫怀瑾的手像钳子一样,天瑜吃痛,用力抽出了手:“我早就跟你说清楚了,你这人怎么听不懂话。”
卫怀瑾愤懑至极:“可是我不能没有你,如今你跟他和离了,为何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天瑜转回床上坐下:“我说过了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即使我跟顾清晗离婚了,也不代表我要跟你破镜重圆。你走吧,别来了。”
顾清晗披着一身秋霜站在女牢的入口,听见天瑜这一句话,他攥紧的拳头松开了,转身退了出去。
身后的牢头点头哈腰道:“顾大人,小的们实在拦不住他,你看这事儿要不要明日往上报。”
顾清晗盯着他,不客气道:“不必了,刑部二十几个狱卒让一个人打趴下,传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此事不许往外传,传出去一个字,你们就休要吃这碗公家饭了。”
把顾清晗叫来救命的牢头忙不迭地答应了。
他也不想往外说,太丢人了。天地良心,弟兄们也很冤枉,对方可是武状元。
顾清晗负手而立,缓缓道:“给五公主换个干净带窗户的监房,毕竟是金枝玉叶。”
狱卒答应了:“孟小姐那边要不要也换?”
“不必!”
秋天的夜晚已经开始冷了,终年不见天日的刑部大牢更是寒气森森。白天被皇帝的雷霆之怒折腾一天,蹲了半天班房还被迫搬了一次家,天瑜觉得好累,她昏昏欲睡,可是床太硬,被子还有点臭。
刑部这些器物都是轮换使用的,天瑜一想到那床和那被子都有可能是别的死囚用过的,就浑身发痒。她只好靠在角落里坐着,心里有些委屈,连卫怀瑾都知道进来看她,那个人怎么不来呢。
顾清晗进来开门进来就看见天瑜抱着膝盖缩成小小一团的样子,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天瑜半睡半醒中抬头,看见来人是顾清晗,鼻子一酸:“你怎么才来?”
顾清晗静静地背着手站着,他身后又进来两个狱卒,怀里都抱着被褥,两人替天瑜铺好床退了下去。
门关上之后,顾清晗一步跨到天瑜身边,把她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这间屋子里没关过死囚,被褥是臣从值班的宿房里拿来的,都是干净的。”
天瑜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浑身发软瘫在床上,顾清晗如此妥帖地把她介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于是天瑜那些埋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顾清晗在床边坐下,温柔地替她盖好被子:“臣怕宫门落钥进不去了,便赶着进宫去求皇上,把殿下这个案子交臣来审。”
天瑜撑着身体坐起来看他:“父皇同意了吗?”
顾清晗点点头:“皇上答应了。”
他坐在床边,揽过天瑜的肩膀把她拢在自己怀里紧紧拥着,天瑜觉得心好累,就由着他抱,她现在真的需要一点慰藉。
顾清晗低头轻轻琢她的头发:“殿下别怕,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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