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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没想到,昔日天之骄子,如今竟被天瑜公主欺辱到这个份上,当成下人来使唤,这面子上也太挂不住了。
天瑜只顾着跟秀竹姑姑争执,见顾清晗脸上挂了怒容,才知道他不高兴了。
天瑜眨眨眼睛反应了过来,哎呀,我怎么忘了顾清晗没有剧本呢,他肯定想不到梅林之中有艳遇等着自己,这大冷天的谁不想去吃饭饭啊,他生气很正常。
“好驸马,我求求你了,你去帮我找一找吧。你看秀竹姑姑也说了,那东西是不能丢的呀,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发誓我将来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我知道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驸马了,你又英俊又善良,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对,你就去一下好不好?”
天瑜双手合十,对着顾清晗连连作揖,恨不得生出一条尾巴摇给他看,她说话时候把嗓子捏得细细柔柔的,自我感觉这样能显得可怜一点儿,然后又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古言小甜饼里身娇体软女主的样子,可怜兮兮地拽住了顾清晗的袖子,努力睁大了眼睛看向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祈求。
顾清晗先以为自己眼花了,后来以为自己魔怔了,直到天瑜拉着自己的袖子小小的扭着身子撒娇,他才回过神来。
顾清晗从没见过天瑜这种样子,可他竟然被她这副柔软可怜的小模样弄得一愣,心跳莫名丢了一拍,最后无奈道:“臣真是没想到,公主竟然如此能屈能伸。”
天瑜笑眯眯道:“那当然,你也不看我是为了谁。”
你知道个屁,我家蓉姑娘在后花园里等你呢,这大冷天的,让她等久了我会心疼的,你给我麻溜点赶紧滚去偷情好吗?
她为了我便要如此让步吗?
顾清晗看着天瑜热切的眼神和盈满笑意的梨涡,心里一阵莫名的痉挛。
天瑜这一番温柔的祈求令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了,谁也想不到天瑜公主还有如此做低伏小的时候,再次看向顾清晗的目光全都是钦佩了,顾小爵爷果然手段了得。
不少贵族公子们的眼神里还带了艳羡,无他,天瑜公主虽然举止粗鲁不堪,但是她确实太漂亮了。
驯服这样的美人,对男人来说,那成就感等同于驯服烈性的野马。
顾清晗在众人羡慕的眼光里,无奈转身去后花园了。
其实有时候他自己也迷惑,自己到底哪里值得公主情深不悔。
这边诸位贵客入席之后,太子妃忽然发现孟蓉蓉不见了,忙问同她交好的黄宜凝:“孟家小姐呢?”
黄宜凝道:“禀太子妃,蓉姑娘去更衣了,她请娘娘不必等她。”说完对着太子妃露出一个不便细说的微妙笑容。
大家都是女人,太子妃一见这个表情立刻就懂了,孟蓉蓉八成是月事来了,所以方便的时间要久一点。
太子妃招招手,仆人们开始走菜,屋内觥筹交错。
天瑜看着自己身边空着的顾清晗的座位,和不远处空着的孟蓉蓉的座位,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笑容,只怕这屋里,她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两位正在做什么的人吧。
她记得,这一场梅林相会好像还有一个女主从背后抱住男主的情节。
“孟蓉蓉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浓情,她想亲他想抱他,快要疯了。她看着顾清晗转身离去的颀长背影,终于冲了上去,从背后将他紧紧拥住,把脸庞贴在他劲瘦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男子之气,喃喃地告诉他:顾清晗,我心悦你。”
啧啧啧,想一想就觉得甜得齁嗓子,可惜了,没法亲眼看见这一幕啊。
天瑜想得入了神,听到太子妃招呼她吃饭,随手端起面前的小碗汤一饮而尽:“真好喝,真甜。”
太子妃愣了片刻,忽而笑出声来:“我的傻妹子呀,好喝你就再喝一碗,可这是鱼汤啊,怎么会甜?”
天瑜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顾清晗回来了,他走得很快,似乎急于摆脱什么似的,脚步带风地到了天瑜身边,拱手道:“臣惭愧,臣没有找到公主的胭脂。”
天瑜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就回来了?”
这么快,天呐,顾清晗不会是个三秒男吧。念头一出天瑜就自己否定了,多亏了脑海中原身公主给她的那三个月回忆,让她对顾清晗的尺寸与实力记忆犹新。
这边顾清晗还没有答话,那边孟蓉蓉就被侍女扶着进来了,脸色微微有些潮红。
天瑜顿时一脸成竹在胸的表情,她知道男主和女主一定见过面了,看女主这副意乱情迷的样子,说不定他俩还亲亲了。
她对着顾清晗眨眼一笑:“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快喝点汤。”
哎呦喂,亲嘴辛苦了,赶紧多吃点补一补。
天瑜殷勤地端起一碗鱼汤送到顾清晗嘴边,凑近了一点,妄图从他唇瓣上找到一些接吻的蛛丝马迹。
顾清晗尴尬地接过汤碗:“多谢公主,臣自己来。”
他用汤匙优雅地将那小碗鱼汤喝完了,轻声对天瑜道:“甚是鲜美。”
天瑜给了顾清晗一个“我懂”的眼神,刚刚和女主亲过,只怕现在男主喝黄连汤都是甜的。
太子妃笑看这两人:“方才公主也夸这鱼汤好喝,驸马和公主果然夫妻同心啊。”
天瑜笑容满面恭维道:“主要是大嫂家的厨子厉害,我和驸马英雄所见略同罢了。”
小小一个女子竟然称自己是英雄,顾清晗淡淡看了她一眼,心里这样想着,却禁不住微微勾起嘴角浅笑了。
*
回到公主府,天瑜洗漱完毕,坐在铜镜前面,秋兰小心地替她取下头饰,发髻解开之后,一头青丝如黑色的绸缎般垂落。
古代女子的发髻复杂,尤其是公主这种身份贵重的女子,出门之前梳头费事,回府之后拆开更费事。
天瑜把手指插入发中按了按头皮,央求秋兰道:“我头皮都快疼死了,你再帮我梳两下吧。”
顾清晗习惯在睡前看两页闲书,听到天瑜的声音下意识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他看到天瑜穿了一身雪白的丝绸中衣盘腿坐着,身姿柔美,侍女在背后缓缓地替梳着她瀑布般的乌发。
他看到她的精致侧脸上卷翘的睫毛、流畅的鼻梁和一小段白皙的粉颈。
顾清晗手里的书册不由自主放下了,心里一动,他又忍不住去看天瑜放在桌上的一双小手,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天瑜手边上一个圆形的小盒子上。
顾清晗认出来了,这便是天瑜今日声称遗失的醉香胭脂,如今却好端端的在卧房妆台上放着。
顾清晗心里一凛,她根本没丢东西!她在戏弄我!
他皱了眉头,冷声对屋里的下人道:“你们都退下!”
天瑜回头看他。
顾清晗声音里带着些怒意:“臣有些话对公主说。”
天瑜耸耸肩:“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都退下吧。”
她起身走向顾清晗,顺手抽过他手里的书翻了几下:“司马穰苴兵法。看名字这是教人打仗的书吧,睡前看兵法难怪你火气这么大,我建议你以后晚上还是读一读道德经,清心寡欲降火气。”
天瑜把书又塞进他怀里,抱着胳膊在床边坐下,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有什么话快点说好吗,我想睡了,我困。”
顾清晗等到屋里的下人全退了出去,关上门之后,才走到天瑜的梳妆台边上,拿起胭脂盒子朝着天瑜挥了一下,满目寒凉:“公主殿下,此事你不想给臣一个解释吗?”
“原来你就是想说这个呀。”天瑜见顾清晗拿起这盒胭脂,本能地心虚了一下。
她尴尬地笑笑:“那个什么,你不觉得没丢更好吗,咱们两无冤无仇的,你肯定也不希望我挨骂吧。”
顾清晗剑眉微挑,语气有些重:“既然公主根本没有带这盒胭脂去,为何要骗臣说丢在梅园那里了,让臣去寻找。你知不知道,我今日在梅园……”
他倏地顿住了,吞下了后半句话,冷冰冰道:“总之,还请公主以后不要再戏弄臣下!”
天瑜一眼就看穿了他有没说完的话:“怎么不继续说?”
顾清晗正色道:“没了。”
天瑜忍着笑意:“你明明有事瞒着我。”
顾清晗蹙眉看向天瑜:“殿下,水至清则无鱼,哪怕是夫妻,也该互相留点余地。臣或许并不值得公主厚爱,但是既然尚了公主,总是不会教公主痴情错付便是。”
“啊?”天瑜呆了一瞬,顾清晗这一长串儿说得都是什么东西?
抠脚少女实在理解不了这种温吞吞的文艺男,她决定不拐弯抹角了,单刀直入问道:“你今晚在梅园遇到蓉姑娘了吧?”
顾清晗靠着床头坐下,脑袋边上放了把尖刀,心再大的人也睡意全无了,天瑜颤抖的太厉害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隔着被子也能看出她抱着膝盖在剧烈哆嗦。
他轻声问:“公主怎么了?”
天瑜强忍着疼痛,一肚子火气,这王八蛋还敢问我怎么了,老娘最烦这种男人,嘴里说着不喜欢,没感情,结果床照样上,事照样办,然后人家拍拍屁股追求真爱去了,可坑死我了。
她咬牙切齿:“你长那么好看一双眼睛是装饰用的吗!你说我怎么了,你看不见我肚子疼吗?”
顾清晗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注意到天瑜挺翘洁白的鼻尖有细碎的汗珠沁出,他猜想那大约是因疼痛而起的冷汗,这细微的水意让她苍白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冰种翡翠。
天瑜感觉到顾清晗的目光,本能地抬起眼睛,两人目光对视,顾清晗觉得那一双因为委屈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闪动着莹莹星光,她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像是一只飞在雨中的蝴蝶被打湿了纤弱的翅膀,让人控制不住心生怜爱。
不得不说,他的公主妻子真是极美的,然而他却知道她并非善类。
顾清晗把目光移开了,他侧身躺下,留给天瑜一个沉默的后背。
天瑜垂下眼眸,继续迷迷糊糊地痉挛着,肚子真疼啊,原来流产的感觉是痛经乘以一百。
冷啊,太冷了,刻骨的寒意把她的骨头血肉都冻僵了,天瑜崩溃地想,这一切简直糟透了,啪啪的快乐是别人的,流产的痛苦是我的,我一个单身狗,我做错了什么,让我承受这个。
天瑜觉得旁边那个男人,就像一个小太阳,源源不断地传来热量,她终于忍不住朝那里蹭了蹭,想多要一些暖意。
顾清晗感觉到天瑜靠近,他看也看没看她,冷冷道:“公主不是说今日不太方便。”
天瑜尴尬地顿住,又默默地挪开身子,远离了他。
她在心里骂自己,天瑜,那是别人的男人,你不要犯贱!
顾清晗感觉到她靠近又远离,笃定她过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得又爬到自己身上来,就像她前几次来了月事,即使不能亲热,也要强逼着自己搂抱她。
天瑜垂头丧气,她觉得好痛,连呼吸都痛。
原来流产是这么痛苦难受的事情。
她要早知道这么疼,当初就不骂这个女配装模作样了。
身体的极度虚弱,让天瑜的意识渐渐模糊,她在胡思乱想中昏睡了过去。
顾清晗等了半天不见天瑜有动静,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他静静地看了天瑜一会儿,大量失血和过度的疼痛让她脸色苍白,眼睑下有两片淡淡的乌青,秀长的眉毛紧蹙,紧闭的双目上,两朵卷翘纤长的睫毛密实铺开,在眼睛下方拉出一片扇形的阴影,就像两片银杏的嫩叶。
她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仿佛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情,睫毛伴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模样,让顾清晗莫名想起了在停在花蕊中煽动翅膀的蝴蝶。
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个容颜极其美丽的女子,他这一生未曾见过比她还要好看的人。
顾清晗忽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拥她入怀。
他探身过去,即将碰到她的那一瞬间,却猛地想起了她枕头下面那把尖刀。
顾清晗便僵住了。
他的手悬在她肩头迟疑了一瞬,最终起身开门叫侍女烧了汤婆子送来,轻轻放进她怀里。
天瑜睡梦中抱住了一个温暖的东西,睡颜慢慢舒展开,脸上有了甜甜的笑意,沉入黑沉的梦乡。
顾清晗觉得她唇角噙着笑意安睡的样子,简直美得惊心动魄。
今日这美貌当中,似乎有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心动不过一瞬间,顾清晗立刻想起她以往那些狂躁的模样,她那狰狞发红的面容,疯魔一样抠着自己的皮肉问哭叫着,你为什么不喜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真是想到就令人作呕。
可惜了,美则美矣,灵魂却空洞,行为举止更是粗鄙可憎,充其量只是一种形体好看的野兽的美。
顾清晗觉得,她配不上这么美的容貌。
*
第二日
顾清晗一个五品官儿并没有上朝的资格,但是皇帝下朝后却在御书房召见了他。
他走进御书房,意外地发现帝后皆在。
“臣参见父皇、母后。”
顾清晗恭敬而一丝不苟地跪拜行礼,嗓音一如既往清清凌凌。
“免礼吧。”哲昭皇帝觉得,除了称呼变了,顾清晗同他未做驸马之前并无任何不同。
刘皇后是个直爽性子,她可没有皇帝那分淡定,直截了当道:“你怎么能送孟家那女儿回家呢,让本宫的天瑜面子往哪儿搁,你也太不识大体了!”
哲昭皇帝无奈的看了妻子一样,她这娇憨的脾气,几十年了没改过。
顾清晗跪着没有起身:“儿臣昨日只是顺路,并非有意相送。”
“顺路?顺路也不该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