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这样一来,就去了三个男性。除了我之外,那两个男同学都早早结过婚了。大家买了点水果什么的,十分做作地讲了一大箩筐宽慰人的话。有人还拼命挤了点眼泪出来。果然,见老朋友们来了,小芸当天的情绪好了不少。她跟咱们有说有笑的,问了我们们几个人现在的情况。吃过中饭后,几个人都要回去了,因为各自的家里还有事。
小芸跟我说,她还有话要单独跟我讲,叫我下午再陪陪她。这话一出,我特妈的当时真有点受宠若惊了。小芸可是个美女啊,当时的状态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对头,我很兴奋地答应了她。
下午时,就咱们俩个在房间,小芸开门见山地问我,现在还喜欢她吗虽然她跟人家处过对象,又有病在身,但是她这么一发问,我还是被快感冲得头昏昏的。她那白皙的肉身,那可爱又可怜的面容,让我把她一切的不好都忘记了。我便忙不迭地点头。之后,坐在床上的她向我这边挪了挪。她说,以前我爱摸她的肩膀,但每摸一次都要给她骂半天。现在她的肩就在这,随便我怎么摸。
结果我却愣在那里什么都没动。她湿着眼睛说,如果我还喜欢她,就娶她过门吧。她那前男友的做法让她伤透了心。如今,她很想做新娘,希望我给她举办一场像点样子的婚礼。她还说,她自个儿还有一点存款,也将全部贴进去。
听她这么说,我当时还有什么说的当场就表态愿火速跟她结婚让她风光一次,不是男人应尽的义务吗这还有啥好说的随后,我说出了自个儿的存款情况。关于家庭背景,她说她已经了解过了,只有像我这样的人娶她,才不会遇到多大的阻力。
实际上,我的心里也打过鼓,我弄不清自己和汪小芸这么做到底算哪一出。但是,那时间,她还是好端端在那儿,又白又美。有时,我也觉得自己撞上桃花运了,是被幸福冲昏了头。只是,至始至终,我看到外人看咱们俩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人们当我们们面,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转过身去,就偷偷议论着咱们。
那场婚礼实际上并不怎么上档次,但是还是花了意想不到的钱。该来的亲戚也都来了,吃啊、喝啊的吵翻了天。我原先是准备花点钱把我这房子粉刷一下的,但是小芸说不用全搞,只要把楼上的一个房间搞出来就行了。那是当作咱们的新房用,按她的要求添置了家具。她也说到做到,把她自个儿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买了这台大电视等东西,还帮我买了新衣服,结婚时穿。
结婚的那段时间小芸显得很满足、很幸福。热闹着大伙也没有让人发现nǎ里不对头,只是小芸的父母整个儿都在抹眼泪,这让我感觉不是滋味,也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头。我静下心来一想,我跟小芸结婚也纯粹是巧合呀,如果那天我没碰上去探望她的汪琴,或是我坚决不随她一块去,就没这回事了。但婚后小芸却告诉我,她早就想到了我,没准会主动来找我。
哎,我说有些事啊,是命中注定的,该应的要发生。让人没想到,结婚后没过多长时间,小芸的身子就渐渐地不好了。后来,不去医院不行了。去医院,实际上也只是做些简单的治疗,拖一拖。咱们没有把她那病治好的本事。尽管这样,钱还是耗得蛮凶的。没钱了时,咱们又从医院回来,就在家里躺着。那么长一段时间,我被搞得累死累活的,打那么多年工挣的钱也都没了。
再说了,你也是过来人了,你知道,小芸身体一垮,我还能和她做什么夫妻间的事我的苦没有人会同情。人家都说我是傻愣子,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娶人家呢我的亲属们更大骂我是败家子。你说我这又算是哪一出但我好歹也是个血性汉子,既然是小芸法定的老公,是她最亲的人,我就得一直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
后来啊,除了我,谁都不理她了。终于,年初,她撑不住了就走了。走时,她是对我笑着的,这让我多少找到了些安慰。办完她的葬礼,我却一时不能适应生活了,整天瞎想心思。村上人还说我那段时间做了不少怪异的举动,老讲胡话什么的。他们担心我给小芸的鬼魂给缠住了。清醒过来后,我还是把那些瞎乱讲的婆子、妇女狠狠臭骂了几顿。从那以后,人们就躲着我了。”
听到这里时,朱雨深已经感觉头皮发麻了。
王担宝的话终于戛然而止。他定睛看着外面,他那眼珠似乎凸了出来,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怪异的东西似的。朱雨深心头一惊,往墙边缩了缩。
王担宝说“这雨终于停了啊,不过天也黑了。你看,我们们讲话讲到现在,连晚上吃的东西还没弄。这样吧,米和电饭煲都在那,你来煮点饭。我骑你的车去大村子那里弄几个菜回来。我这脚走路不快,骑车还行。”
朱雨深点了点头,准备煮饭。谁知王担宝出门后又回过头说“兄弟,你可别往楼上去啊,我怕吓着你了,你就在一楼活动。”说完,王担宝跨上车,顺着下坡一冲就冲了多远。但是,他的这句话足以让朱雨深感到害怕。眼看外面天又越来越黑,朱雨深把米杯丢下来,赶快去找灯的开关。费了一点周折,灯打开了。那个日光灯还蛮亮的,朱雨深这才感觉好一点。
他手上忙着煮饭,脑子里却在搜索着中学时代的有关对汪小芸的记忆。他记起来了,那时的汪小芸确实面容清秀,性格也比较矜持。想不到在她身上,最终却机缘巧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而如今,她竟然已经不在了。自己又因为机缘巧合,现正在她的婚房里煮饭。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跳动声,让朱雨深惊出一身冷汗,以致于按电饭煲的煮饭按钮,按了好几下才按成。他到门口看了一下,天并不是太黑,因为今天是农历的月半。月光透过云彩,还是照了过来。
等了好一会儿,见王担宝还没回来,朱雨深渐渐地感到心里发毛。他拿出手机,给肖蓉打电话,肖蓉却说她正在忙,没空陪他讲话。于是他就用手机放音乐,放的是一首幽怨的情歌,听着听着,他感觉不对,赶忙关了音乐。这种旋律显然不适合在此种情景下播放。他又翻着电话本,想找个人出来,给他打电话。但翻了一圈,他不知该给谁打好,又该说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洪亮的声音“来了,来了,兄弟可能早饿了吧”
朱雨深一惊,朝外一看,是王担宝回来了,他的恐惧意味这才烟消云散。王担宝买了点鸭子或鸭血,和一些小菜秧子回来了。同时还买了两瓶二锅头。
一回来,他就忙着洗菜。接着生火炒菜,拿碗筷,准备喝酒。这下朱雨深感觉已很好了。他说,今天给王兄添麻烦了,下次一定要约他去黄镇街上喝酒。
王担宝说,那是一定的。第一杯酒下肚后,朱雨深告诉王担宝,自己就要结婚了,这段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办。
王担宝由于是过来人,他便教育着朱雨深,办这件大事的关关、节节。他说结婚那天做新郎的也够辛苦的,整个儿跟梦游一般。这一点朱雨深能想象的到。由于菜和酒份量都少,他们俩吃的很慢。当看到电饭煲跳过去以后,朱雨深提议喝快点吃饭。
王担宝却说,急什么,还早呢。他安排朱雨深晚上就睡在楼下这张小床上,这是他平时睡的。由于他脚不好,平时也懒得上二楼,今天却要上去睡了。以前他和小芸一直睡上面。此话一出,朱雨深盯着他看了一眼。王担宝吃得有滋有味的。
朱雨深心里有一些疑问,他没控制住自己,这也是为了多找点话题。他问道“王兄,你跟汪小芸成亲,她又年纪轻轻就过世了,你一个人守在这屋子里,你有什么感觉,会不会”他把“害怕”两个字咽了下去,因为他觉得那样问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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