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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肖惠芳和杨大可的生活情况与家庭内幕很快就传到了黄镇,从此人们开始唾骂他们夫妻和她母亲。特别是那些曾对肖惠芳有想法的男同志以及他们的父母们,直接就骂肖惠芳是好女子给狗日掉了;骂她们家尽造孽事,上天不佑
母亲想极力维系的和和美美局面最终却惨不能睹。别人都以为肖惠芳最可恨之处在于,明明已知杨大可是什么货色,还要怀上他的孩子;怀上孩子也就罢了,还可以做人工流产嘛,但她却把孩子生了下来,又没能力抚养。害了自己不算,还要害孩子,害娘家人。
肖蓉跟朱雨深说到这里,腮显得红红的。朱雨深说“这些就不提了,我只是想问她这次回来是不是告诉你什么新的情况了”
肖蓉把脸别向一边,带着有点酸味的口气说“你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就是有一个儿子以后,出去还是很有魅力的。先跟你说件事吧,以前追求过我的一个人,也见过姐姐若干次。
后来姐姐跑了,丢下了难子,那人考虑到难子,就放弃了对我的追求。他就以一句话作为籍口,决裂了彼此的关系。他说一个漂亮的女孩或女人比如肖惠芳,能把男人的意识空间扩大、延长,和她们相处时,自然能让人联想到很多美好的故事,从而觉得世界是那么的宽广。
而不好看的女人在面前,简直就是把男人的生存空间压缩到了一个四处碰壁的狭小境地,因为你见了她后就想回头。这个人结果也确实回头了。这不证明我是一个不好看的女孩吗难道和肖惠芳相比。我就这么低下吗”
朱雨深听到这里。一把搂住了肖蓉,并在她的腮上吻了一下。然后慷慨陈词“这些人真是瞎了眼了,在整个黄镇,能找出几个比你肖蓉好看的女人呢”
肖蓉这才裂嘴一笑,并嗔怪道“你可别老以女人来称呼我,我还没结婚呢。”朱雨深想说点什么,但还是住了嘴,只是笑着点了一下头。
肖蓉见灶堂里的火小了下去。又添了几根硬柴。她看了一下外面,知道母亲还没回来,而难子正在哪个角落玩着呢。她说“姐姐的事提了也没用了。只是她这次回来,我原是指望她要么不走了,像我一样到某个厂里上班。我们齐心协力,日子会好起来的。
这样一来,通过调养一段时间后,她的脸也会恢复得像以前一样红润的。那么她将来就好再找个丧偶的或离异的男人嫁掉。要是不嫌弃,我们以前村上的老光棍也很多,她也可以嫁给他们。虽然她带着一个小男孩。因为她资质不错,老光棍肯定是会满心欢喜地迎娶她的。
我也想到过。她可能还会走。也许是过了年后,她会告诉我们她的去处,最好是她把难子也带走。那样一来,我肯定就轻松了。对于难子来说,和他母亲在一起过日子还是比较好的,俗话说,不离不弃要饭的娘嘛。
如果难子她不方便带走,她应该讲明,她以后隔一段时间回来一下,或寄钱回来抚养她的儿子。毕竟难子的疯子父亲是指望不上了。她生的儿子,她再穷,不承担抚养的责任还是说不过去的。
但结果怎样你也知道了。她不仅没带回来一分钱,还拿走了她放在家里的冬衣等东西,走之前把家里翻得一蹋糊涂。难子她没带走,也没讲明她的去处,以及以后是否还回来。她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显得很可怜,不也有可嫌之处吗”
朱雨深说“看她那日回家时抱着难子哭得那么惨烈,至少可以证明,在她心里,母爱并没有泯灭。你们应该大度一点,对她抱有信心,我想她还是会回来的。如果她再次回来,你们应该要以宽容的态度来对待她,让她流浪的心有所依托,让她的爱与恨和感情能有渲泄的口子。”
肖蓉此时又起身到灶上站着,她的脸看着窗外。朱雨深顺着她的眼光向窗外望去,好像外面已飘起了雪籽。
肖蓉轻轻地说“天气预报说开过年来的很多天都要下雪,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在nǎ里”她又告诉朱雨深,肖惠芳回来的当晚,她把床让出来给姐姐,去了新房子睡。母亲晚上来到房间里,想问肖惠芳一些话,但她老是闭着嘴,半天只应一声。
母亲看到她以前那白如凝脂的手,现今已经是又粗糙又黑;脸也是老气横秋的。她不说话却呕得很厉害,呕了半天,想吐又吐不出东西来。晚上她想把难子留住陪她睡,但难子不同意,她也无可奈何。母亲见状只好叹息了一声睡觉去了。母亲想她这时回来了,就算要走,也要等过完年吧。她们后面可以耐心地说服她,让她告知家里人,现在她在外的实际处境。
第二日一大早,肖惠芳已经坐在客厅里洗衣服了,因为她母亲与难子当晚洗了澡。母亲当时叫肖惠芳也洗个澡,她却执意不洗。在肖惠芳挽起衣服的胳膊上,母亲真切地看到她以前如白藕般的胳膊的皮肤已经萎缩,上面还留下了很多乌黑状的块块。
晚上时肖惠芳可以睡下午弄来的小床了。她晚上收拾自己床时,心里有点不痛快。她是在想,肖惠芳身上那么脏,又不洗澡,把自己前两天才洗过的被褥给玷辱了。
谁知此时肖惠芳却走进了她的房间。她以为肖惠芳又要来这里睡,正要发作,抬头却看到肖惠芳的眼神表示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就如那次她怀上难子六个月回家时,来房间里时的情景。
果然,肖惠芳声明,她来是想和妹妹说说话。她首先对妹妹表示歉意,因为第一天时母亲已告诉她,为了难子的事,二丫头差点嫁不出去。条件好坏的男方家都不能接受帮忙养她肖惠芳的儿子。
但现在,妹妹终于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了,她就放心了。然后,肖惠芳零零碎碎地道出了出走以后的事,但讲到关键的地方,她还是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