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史郎,坐……”
“如鸢,你也坐……”
屋内,史宗杰和薛如鸢相拥而泣后,相互搀扶着坐到桌前,开始倾诉离别这些年来对对方的思念之情……
史宗杰抓着薛如鸢的手对她说道:“如鸢这些年来,你去了哪里?你知道我有多思念你么?”
薛如鸢擦拭过眼角泪滴,对史宗杰说道:“自那日与史郎分离后,我便到了凉州,之后找准机会跑了出来,沿途辗转许久之后到了远东,幸得军督大人收留方能活下来,对了,史郎,这些年你又过的怎么样?为何你会带兵出现在河源?”
薛如鸢已经将自己在夏国遭受的非人待遇全部掩埋了,她不敢开口跟史宗杰说,深怕刺激到他,也是羞于启口,毕竟这种事情对自己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真的不愿意在人前再揭这道伤疤,尤其是当着史宗杰的面前。
史宗杰心疼的说道:“如鸢,你受委屈了,都怪当年我没用,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这些年我是懊悔万分,每一天都活在自责之中,
这次领兵前来河源,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力可以保护好你,幻想有一天再见你时,你能看到一个已经脱胎换骨的我,可是……”
说到这里,史宗杰神色黯淡了下去:“可是到头来我才知道,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薛如鸢安慰道:“史郎,你这又何苦呢?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啊……”
“值得……”史宗杰紧紧握着薛如鸢的手说道,“为了你我愿意做出任何的改变……”
薛如鸢摇摇头,怜惜地说道:“史郎,你真的无需如此,我只想你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史宗杰闻言,连忙将手中文册递到薛如鸢面前,兴奋地说道:“如鸢,这是我领军以来的记载文册,你,你看看我这几个月的改变,看看吧,不过,你可,可别笑话我啊……”
说到这里,史宗杰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薛如鸢接过文册,想了想,缓缓打开,一页一页的翻开看去……
史宗杰低着头眼角不时瞟向薛如鸢,偷偷观察她此刻脸上神情的变化,见她细手翻页,深怕发现自己在偷看,立马又低下头与她的眼神错开。
“史郎,你,你就是这样行军的?”翻完一半的册子之后,薛如鸢惊讶地问道。
史宗杰红着脸,语无伦次地说道:“让你见笑了,我,我就是控制不住对你的思念,所以才会,才会如此……”
薛如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再翻页的时候,脑海里不自觉想起自己偶然间看到刘策的行军笔记,与史宗杰的这本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她分明记得刘策的行军记录中详细记录了行军里程,以及各种心得,没有参杂任何一点个人情绪,字里行间里透露着一股名将才有的果断气息,更别说有什么儿女情长在里面了。
依稀间,她记得刘策行军文册有关于行军记录的某些片段:
“……行军三十,大雨磅礴,未及防备,若遇敌袭,当以阵列掩护,鼓号齐鸣,敌若近,以喝声止壮气势,稳定军心,肃,反杀……”
短短一段话,直接将可能遇到的险情完全概括,纵使薛如鸢未读兵书也知道这才是身为一军主帅该有的气势和能力。
跟刘策的行军笔记比起来,史宗杰这本与其说是行军笔记,倒不如说是一本情书不为过。
要换以前,薛如鸢看到史宗杰这样字字句句思念自己早就感动的不知所以,然而现在,经过这些年的磨难以及在刘策屋檐下的生活,她的思维观念其实也潜移默化的转变了不少,对史宗杰的这本文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起伏的情绪了……
良久,薛如鸢合上文册,交还到史宗杰的手中,轻声对他说道:“史郎,真苦了你了……”
史宗杰接还册子,见薛如鸢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激动不已,顿时有些失落,不过他也没多想,而是抓起她的手说道:“如鸢,上苍有眼,让你我再次重逢相遇,这一回我们再也不分开了,你随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跟我回苏州长相厮守,到时我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
薛如鸢闻言一怔,努力挣脱史宗杰的手说道:“史郎,别傻了,现在整个大周各地都在追捕我,你觉得你爹能容的下我么?”
史宗杰顿时愣住了,想了想立马说道:“我会求我爹替我保密,他那么疼我,肯定不会泄露你的身份,哪怕我爹打我一顿我也认了……”
薛如鸢摇摇头,泪流满面地对史宗杰说道:“史郎别傻了,你爹会愿意接受一个清白尽失的女子么?”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史宗杰闻听薛如鸢此言,顿时心中“咯噔”一声,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什么清白尽失?如鸢你在吓唬我对么?”
“史郎,你以为我陷入胡奴手中还会没受到伤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