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辽一惊,对刘策提议“军督大人,末将虽为一介武夫,但有些大是大非上还是懂得进退的,如果把李氏宗亲逼急了,群起而反岂不是让辽东的局势更加不稳定么”
刘策冷冷地回道“现在辽东的局势难道就不乱么何况辽东各地民乱没有这些李氏宗亲暗中推波助澜,敢这么大胆子以复国军自居
等本军督到了平京,就让那李喜善立刻出嫁肃慎泉南建,李氏一族享受了辽东百姓这么多年的民脂民膏,他们也该为辽东的安稳尽出一份贡献了”
“就怕李氏宗亲不依啊”徐辽喃喃自语道。
刘策冷哼一声“现在这辽东由得了他们说了算此事就这么定了,到了平京本军督亲自跟他们去说,时候不早了,徐将军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既然刘策这么说了,徐辽也就不再相劝,向刘策三人告别后,就退出了房间。
徐辽一离开,一直未说话的皇甫翟开口问道“军督大人,你当真决定要这么做么”
刘策嘴角一扬“自然,如果不来点极端手段,将李氏宗亲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要想将辽东局势彻底稳定,还需要多费一番周折,
本军督没时间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等稳定辽东后,就开始为入关中原北地做全面的准备了,
不管姚仲答不答应开出的条件,北方八省直至渭河以西至雍州地界,本军督是势在必得”
皇甫翟闻言,继续擦拭起手中的铜镜,缓缓说道“看样子军督大人心中已经有所计较,那在下也就不用再费心了”
诸葛稚说道“既然大计已定,那就按原定计划行事,只是有一个疑问,送亲的人选该由谁去”
皇甫翟道“就让我那学生去吧,这也算是给她一次只身历练的机会”
刘策眉头一皱,想要出声反驳,却被诸葛稚抢先一步“皇甫先生,虽然叶总司是你的学生,可别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你的上司,
让上司前往异族营地涉险,你真是敢提出来啊,何况这和之前我们商定引蛇出洞的计议有所出入”
“有什么意外么”皇甫翟淡淡地说道,“身为参谋司司丞,就应该比我们这些下属多一份阅历和经验,不然怎么能成长起来
何况,叶总司去处理肃慎人的事,也好过让她跟在军督大人身边,看出端倪影响了自己的心智,
至于引蛇出洞,实际上无论对谁而言都毫无挑战性,诸葛司务也同样可以胜任,而且还是无惊无险。”
“皇甫先生这样教学生的手段,当真让在下刮目相看啊”诸葛稚似笑非笑的恭维了一句。
皇甫翟说道“我已经降低教授学生的难度了,如果这么简单的事都处理不好,那只能说我这一年来对她的栽培,实在太失败了”
刘策静静地望着皇甫翟和诸葛稚二人的表演,心知肚明他们都是在让自己松口,同意让叶胤前去护送李喜善出嫁肃慎的任务。
思索良久后,刘策身体向椅背靠了靠说道“多派人护送送亲队伍,总之叶总司决不能有任何意外”
“请军督大人放心,在下相信我的学生会处理好一切,不会有事的”皇甫翟平静的说道。
刘策起身拍了下手掌,肃然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决定,那就这么定下来吧,这一次辽东之行,本军督要将这一片的内忧外患一次全部解决”
二月二十五,平京城,一座李氏宗亲的豪华府邸内
“父亲,你真的忍心将我嫁给那些浑身散发马臊味的异族人部落去么我要嫁到那里的话,这辈子怕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府厅之内,一名十六岁的少女哭的是泪雨梨花,跪在自己父母跟前不断苦苦哀求着。
主位上,一袭身穿蓝白相间官袍,带着高高的黑帽,下巴留着一撮乌黑胡须的中年男人,一脸愁容的盘坐在垫子上。边上的一名中年女人,不断用袖子擦拭着自己的眼角的泪滴,看上去十分的悲伤。
这跪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就是李善喜,盘腿端坐在主位软垫上的就是李世芳的族兄,李兆基和她的母亲崔氏。
昨日,李兆基就收到徐辽命人送来的消息,让他女儿准备出嫁,并告知他已命人前往肃慎部落去通知泉男建准备迎亲。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让这个辽东贵族家庭不知所措。
李兆基仔细反复翻看送来的消息内容,确定无误后,也是呆立当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当晚,李兆基将这个惊天噩耗告之崔氏和李善喜后,整个府邸如同嚎丧一般啼哭不止。
毕竟李善喜是李兆基唯一的女儿,怎么舍得让她出嫁给胡人为姬妾呢
但是,经过一整夜的考虑,李兆基也没想出合适的办法改变眼下这一切,只能期望今日刘策抵达后能让他改变心意。
“父亲,你倒是说句话啊莫非你真的狠心将女人丢给那群肃慎人么呆在那群肃慎人身边,女儿只觉是生不如死啊思密达”李善喜凄声向李兆基哭泣道。
李兆基闭目摇了摇头说道“我会尽力的,等那位军督大人和徐将军回来后,父亲会和他们去谈的,你现在先别哭了”
李善喜闻言,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泣声,抹了把眼泪对李兆基说道“父亲,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嫁给肃慎人的思密达”